、与这具身体仅靠一层脆弱琉璃相连的——墓碑。
与此同时,视网膜深处,那个沉寂了许久的系统界面,如同被遗弃在时间长河尽头的古老石碑,缓缓浮现出几行文字。字迹清晰、冰冷、毫无感情,却又带着某种终焉的仪式感和宿命的完成感:
字迹凝固,如同用冰冷的青铜汁液浇铸而成。它们悬浮在意识的黑暗背景中,散发着亘古不变的寒光。然后,没有任何预兆,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抹去,字迹连同整个系统的界面,瞬间熄灭、消散。
意识的世界,陷入一片前所未有的、绝对的、如同宇宙初开前的死寂。没有警告,没有提示,没有冰冷的机械音,甚至没有自我存在的回响。只有一片虚无的、沉重的、如同置身于巨大陵墓最深处的寂静。
碑已成。
业火焚不尽这浊世,只将守护者的骨,炼成了刻满荒诞的碑。而碑文,已不在腿上,不在风中。它被那炼化的金液,铸进了浸透血泪的诗稿深处,刻在了那五个黄金浇铸的烙印之上,融入了这方被血与火反复涂抹的天地。
寒风呜咽,吹拂着杜甫散乱的白发,吹拂着诗稿边缘那蛰伏的金色暗芒,吹拂着那条死寂的断腿,也吹拂着这方被命名为“血篆叩心”的河滩祭坛。前路,在沉沉的夜幕下,依旧崎岖而漫长。背负着这方无形的碑,守护者残破的身影,终将再次踏入那吃人的洪流,直至血肉磨尽,直至碑文被岁月或战火彻底抹平。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