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关中大地……
“呃啊——!”这恐怖至极的景象直接烙印在灵魂深处,我头痛欲裂,眼前发黑,几乎握不住链刃。系统警告的尖啸被这信息洪流瞬间淹没!
“老杜!压制它!”
我嘶吼出声,声音在魔音浪潮里微弱得如同蚊蚋。但杜甫听见了。他猛地顿住脚步,不再试图冲向我,而是双手在胸前狠狠一合!脖颈间搏动的墨色毒纹骤然收缩,那点暗金烙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甚至压过了玉板的惨白邪光!
“昔有佳人公孙氏——”杜甫的声音,不再是吟诵,而是咆哮!每一个字都像从滚烫的熔炉里砸出的铁块,带着他毕生对艺术之美、对生命尊严最炽热的信仰,轰然炸响!
“一舞剑器动四方!”
诗魄辉光!不再是无形无质的精神力量,而是凝聚成了肉眼可见的、炽烈的金色洪流!那是观公孙大娘舞剑时感受到的磅礴生命力,是天地为之低昂的壮阔气象!洪流如同咆哮的金色巨龙,带着撕裂混沌的决绝,狠狠撞向玉板残片喷涌出的惨白邪光和缠绕其上的紫黑音波!
轰——!!!
三股力量(诗魄金辉、玉板邪光、魔音紫流)在狭小的空间内轰然对撞!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只有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死寂。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哗啦!
以碰撞点为中心,整个琵琶坊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揉捏!头顶的梁柱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大片的瓦砾、灰尘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两侧本就摇摇欲坠的墙壁像纸片一样向内或向外猛烈鼓胀、扭曲,然后轰然崩塌!砖石、木料在无声的毁灭中化为齑粉,又被无形的力场搅动着,形成一片混沌的死亡旋涡!
鬼琵琶死士的残肢断臂在这旋涡中瞬间被扯碎、湮灭。我死死抓住插入地面的链刃,身体被狂暴的冲击波扯得如同狂风中的落叶。琉璃化的右臂痛得彻底麻木,只有三星堆纹路在皮下疯狂搏动,带来一波波撕裂般的胀痛。左手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顺着链刃的锁链蜿蜒流下。
混乱的光影风暴中,我看到了杜甫。
他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姿势,身体挺得笔直,如同一柄刺向苍穹的孤剑。炽烈的诗魄金辉包裹着他,与惨白、紫黑的邪光激烈交锋,相互湮灭。但就在这金辉最盛之时,他身体猛地一僵!
不是被冲击波击中,而是来自内部的、更深邃的崩裂。
他合十的双手剧烈地颤抖起来,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脖颈间的墨色毒纹不再搏动,而是瞬间凝固、扩散,如同冰冷的墨汁浸透宣纸,迅速爬满了他半边脸颊。那点灼亮的暗金烙印,如同风中残烛般急剧黯淡下去。
他高昂的头颅,一点、一点地垂下。合十的双手无力地松开,垂落在身体两侧。
他缓缓地、极其僵硬地,抬起了头。
那双曾经盛满忧国忧民、悲悯苍生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洞。瞳孔失焦、放大,如同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映不出任何火光,也映不出我的身影。只有一片虚无的、令人心悸的灰白。
然后,一种无法形容的、混合着极致恐惧和认知崩塌的扭曲表情,在他脸上蔓延开来。他的嘴巴缓缓张开,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他的目光,没有聚焦在惨烈对撞的能量核心,没有聚焦在崩塌毁灭的四周,甚至没有聚焦在近在咫尺的我身上。
他死死地、死死地盯着——我身后那片被能量风暴搅得一片混沌的、空无一物的虚空!
“那…那是何物?!”他的声音变了调,尖利、嘶哑,像锈蚀的刀片刮过骨头,每一个字都充满了非人的惊骇和巨大的茫然,“铁骨森森…弦…弦如刀丛…!”他猛地抬起手,枯瘦的手指颤抖着,笔直地指向那片虚无,“音律…音律…后世音律…亦如此…剐剐…剐剐人心?!!!”
剐剐剐人心!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嚎叫出来的,带着泣血的绝望和信仰崩塌的剧痛!
就在他嘶吼的瞬间,那片被他死死盯住的混沌虚空,竟真的扭曲起来!空气中,凭空浮现出扭曲的光影线条——冰冷、坚硬、闪烁着金属寒光的细长铁骨!无数紧绷如弓弦的金属丝线,交错纵横,如同无数把锋利的刀丛!这狰狞的“骨架”上,甚至扭曲地凝结出一个模糊的、覆盖着黑色皮革的琴身轮廓,以及一个同样由扭曲光影构成的、狰狞的人形轮廓,那人形正狂暴地挥动着手臂,做出疯狂拨弦的姿态!整个幻影都笼罩在一层诡异的、不断跳动的惨绿幽光之中!
电吉他!一个来自后世、充满狂躁与反叛的象征符号!一个与大唐霓裳羽衣的仙乐之美截然相反的存在!此刻,在杜甫遭受玉板邪光与自身诗魄双重冲击、精神防御最脆弱的瞬间,被强行灌入了他的认知!这超越时代的扭曲幻影,与他毕生信奉的“艺术之美乃人心救赎”的信念,发生了最惨烈的碰撞!
“剐剐…剐心!!”杜甫的身体剧烈摇晃,猛地喷出一大口黑血!那血不是鲜红,而是近乎墨色!血雾喷溅在他灰败的脸上,更显凄厉。他眼中的空洞被更深邃的恐惧填满,双手死死抱住头颅,指甲深深抠进头皮,仿佛要把那可怕的幻影从脑子里挖出来!他脖颈间的毒纹彻底失去了活性,变成一片死寂的墨黑。暗金烙印熄灭。
诗魄金辉骤然熄灭!如同被狂风吹灭的烛火!
惨白邪光和紫黑魔音失去了最大的阻碍,瞬间反扑!如同两条恶毒的巨蟒,嘶嘶作响,直噬向精神彻底崩溃的杜甫!
机会!
杜甫那声泣血的“剐剐剐人心”和喷涌的黑血,像一盆冰水浇在我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