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的血味。左腿在湿滑的索道上艰难地挪动、试探、寻找每一个可能借力的凸起或竹篾绞结的节点。每一次挪动都小心翼翼,如同行走在剃刀边缘。身体的重心压得极低,几乎半蹲在剧烈摇晃的索道上,双臂展开,如同走钢丝的亡命徒,全靠腰腹核心和左腿的微调来对抗那无时无刻不在的、要将人吞噬的坠落感。
背上的杜甫,像一块冰冷沉重的石碑,紧紧贴附着我的后背。他的呼吸微弱得如同游丝,喷在脖颈上,带着生命流逝的凉意。每一次索道剧烈的晃动,都能感受到他身体无法抑制的颤抖和那只抠着我肩头的左手传来的、绝望的力量。断臂处的血,隔着湿透的布条,不断渗出,带着温热粘腻的触感,浸透了我的后背,又被狂风吹得冰冷刺骨。
身后,追兵踏上了索道!他们显然精通此道,动作比我们迅捷得多!踏、踏、踏!快速逼近的脚步声,如同死神的鼓点,敲打在疯狂跳动的心脏上!尖锐的破空声再次撕裂狂风!
呜——!
幽蓝的毒弩箭矢,贴着我的头皮擦过!带起的风刃割断了几缕被汗水血水黏住的头发!
脚下的深渊,发出沉闷的咆哮。
(第112章:盐魂悬一线,绝壁索命途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