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不顾,带着全身的重量和一股破釜沉舟的暴戾,狠狠砸向那团滚烫软化的铁块中心!
噗嗤!啊——!
皮肉烧焦的恐怖声响混合着竹材炙烤的焦香,剧痛如同千万根烧红的钢针从掌心炸开!视线瞬间猩红模糊!压住!给我压住!意志压缩成顽铁,顶住神经的撕裂!
竹与铁,冷与热,在我的血肉熔炉中暴力融合!
终于,高温消退。铁块凝固,将断笔焊接。力量一松,我重重跪倒在岩石上,大口喘息,左掌一片狼藉,焦黑碳化,与铁疙瘩熔铸在一起。
成了。但这不够。
横刀刀尖垂下,沾着我的血,对准铁骨与竹身接合处,狠狠刻划!
竖劈!横折!斜撩!
“诗!”“剑!”“同!”“魂!”
四个篆字,凿刻墓志铭般,深深烙印!每一笔都带着皮肉灼烧的剧痛和滚烫的鲜血!
最后一笔完成,刀尖抬起异变陡生!
嗡——!
胸口诗魂石炸开!冰蓝色的、由无数符号组成的狂暴洪流喷涌而出!瞬间染蓝四周!系统警报疯狂尖啸!
那蓝光如同毒蟒,无视距离,猛地扑向火堆旁僵直的杜甫,撞入他抬起的右手掌心!
“呃啊!”杜甫凄厉惨嚎,身体弓起,手掌透明,蓝光沿臂骨侵蚀!瞳孔被暴涨的蓝光完全占据!
光芒持续一瞬,骤然敛去。
死寂。只有风雨呼啸。
杜甫瘫软在地,右手死死攥拳压在胸口,指缝残留微弱蓝芒,大口喘息,眼神涣散,充满非人的恐惧和茫然。
我跪在原地,左掌剧痛噬咬上来,脑海嗡鸣。低头。
那支笔静静躺在掌心。竹身浸血,铁骨狰狞,“诗剑同魂”四个字如同血火誓言。
它不再仅是笔。是从炼狱熔炉里捞出的残骸,是两个人血肉意志熔铸的怪胎,是捅不穿世道便誓不罢休的染血契约。
力竭感淹没全身。我看向杜甫,他目光落在那支笔上,复杂难言。恐惧、震撼、茫然,深处,似乎有一丝被强行点燃的星火?
寒风卷雨。锦江咆哮。篝火将熄。
追兵的火把或许已在暗处亮起。
无人说话。
只有风雨。只有火星湮灭的轻响。
那支笔躺在掌心与岩石之间,躺在无边风雨和沉默对视里。
像一枚从炼狱淬出的、染血的楔子,死死钉在这绝境深渊的边缘。
寒风吹过铁骨刻痕,发出极细微的、如同刀锋轻吟的呜咽。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