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蹑手蹑脚地从一侧接近小楼的门口,在门边一上一下地探出半个脑袋向里窥视。
隔着玻璃门望去,店面小而整洁,收银台后空无一人,只有一排排摆满商品的货架沉默地伫立,遮挡着外人探向店深处的视线。
夏茗小心翼翼地踏上门口的瓷砖台阶,伸手试着推了下店门,出乎意料的是门居然毫无阻碍地开了。冰凉的空气从门缝中钻出,激得门边的两人齐齐打了个寒颤。
“进,进去吗?”许念雨舔了舔嘴唇。
“进!”夏茗眼神坚定。
于是玻璃门的门缝悄无声息地又扩大了些许,两个人顺着门缝钻进了店里。
“呼——”
店里很安静,只有那台柜式空调在尽职尽责地向一个客人都没有的室内吐著冷气。
明明现在应该算是身在敌营,店内与室外相差快一个季节的温度还是让她们不禁长长吁了口气。许念雨刚和丢垃圾似的甩掉那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用的口罩和帽子,就看见夏茗已经把半个身子探进了收银台后面。
“喂,这不太好吧”许念雨扯了扯她。
“害,又没偷又没抢,有什么好不好的”夏茗用手撑著台面,上半身半挂在柜台上方,脑袋则探到了收银台底下。她的视线扫过那两张一横一竖并排放著的躺椅,停留在了中间的一级暗格上。
“我去!”她的眼睛猛地一瞪。
“怎,怎么了?”
许念雨差点没被她这一声吓得跳起来。
“阿月的包!我看见阿月的包了!”夏茗这会儿大概已经忘了她们一开始到底是来这干什么的,浑身上下都是股在剧本杀店里玩密室逃脱时的亢奋劲。
她再双手一撑,把身子从柜台上挪下来,拍了拍巴掌上实际并不存在的灰尘,神秘兮兮地凑到许念雨耳边。
“我跟你讲,这绝对不正常。”
“哪儿不正常了?”
“首先,阿月要打工去哪不好?偏偏要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再者,你看这店哪有需要店员的样子?半个鬼影都没有,柜台后面坐一个人都能多出半个”
“那你觉得实际是怎么回事?”
“被骗了呗。我家阿月什么都好,就是社会经验太少,老是容易被坏男人骗,之前是苏穆轩那个小人,好不容易脱离苦海又被无良老板骗来打黑工。幻想姬 唔错内容现在包在人不在,我都不敢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茗越推理越起劲,脑中已经开始浮现晏月被无良老板胁迫,每天在暗无天日的小阁楼里被迫做这样那样少儿不宜的事,回来还要和室友们强颜欢笑,掩盖一身伤疤和屈辱
直到她忽然发现,从刚刚起和自己对话好像不是许念雨。用余光扫去,真正的许念雨这时候正一动不动地僵在原地,脸色发白,安静如鸡。
一颗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鬓角淌下。夏茗像是个关节生了锈的故障机器人,咔吧咔吧地一点点回过头去。
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男人不知何时站在二人身后,笑眯眯地向她举起一只手。
“哟,你们好啊。”
“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那个骗人打黑工的无良老板。”
“”
空气很沉默,场面很尴尬。
夏茗和许念雨此时就像是入室盗窃翻箱倒柜时被屋主人逮了个正著的蟊贼,更要命的是被抓包时其中还有个贼正抓着一把屋主人塞在床头柜底下的私房钱评论,说这人可真是个惊天大穷逼,这么点钱还好意思到处藏。
“我,我们不是来偷东西的”
许念雨觉得当务之急还是澄清一下这个问题——尤其是夏茗此时还戴着她那套帽子口罩,为了隐藏身份她甚至还戴了副蛤蟆墨镜,比真的贼还更像个贼。
要是没能说清楚,那别说是要来找阿月,今天晚上恐怕还得让阿月从局子里把她俩领回去。
“喔,来找晏月的是吧?”陆哂钻进柜台后面。他刚刚在楼上就看见了这两个人做贼似的一路从小路那边溜过来,感觉还挺有意思,和看默剧似的,所以就没主动招呼她们。
现在晏月每天一大早都会把二楼的窗户全部打开通风,导致现在整个阁楼的视野好得不能再好,窗帘一拉就和个瞭望塔似的,大老远就能看见有没有谁瞎了眼想来小卖部为gdp做点贡献。
当然了,大部分时间里这种人都是不存在的。
不过也多亏了有内鬼提前通风报信,说是下午估计会有晏月的两个室友过来店里串门——要不然迎接这两位没事扮贼玩儿的姑娘的就不会是他,而是身穿保安服的老周。
陆哂伸手指了指靠在墙角的那副折叠桌椅,“随便坐吧,她现在出去了,估计要过会儿才会回来。”
“啊?哦,嗯,谢,谢谢”看到对方似乎挺好说话的样子,许念雨松了口气。她可不像夏茗或者姜璐,社交牛逼症只能对熟人发动,但凡有外人在场就会立刻切换自闭模式,光是完成上面两句不到十个字的对话就已经耗尽了她一周以来积攒的社交能量——俗称窝里横。
她偷偷扯了扯夏茗的袖子。
后者从刚刚起就像个太阳花一样,店老板走到哪她的脑袋就跟着转到哪,本就很大的眼睛瞪得像个铜铃,话也不讲,人也不动,完全有失文华交际花的水准。
许念雨这一扯像是激活了什么开关,夏茗一把拽下脸上的口罩和墨镜,伸手指著柜台后那个优哉游哉躺上椅子的男人。
“你你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