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存感。
什么是依存感?无条件地依赖他人?离开一个人就活不下去?
晏月不知道。
从小到大她接受的教育大多都在教她做个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人,她被告知依赖他人是种软弱,人必须有独自一人也能生存下去的能力。
而她也一直是如此相信并且前进的。
直到不久前学生会的那次滑铁卢。
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独立且强大,充其量也只是无数平凡个体中的一员,她无法靠一己之力带动整个群体,只会反过来在绝对的数量暴力下被轻易碾碎。
接着她偶然遇见了那个不怎么正经却好像又有点可靠的小店老板,他告诉她说人本来就是社会动物,而人与人交往的本质是相互亏欠。
直到现在,她发现自己好像对某个人产生了名为“依存”的陌生情绪。
晏月心中是未曾有过的无措和迷茫。
这究竟算是倒退还是成长?
空调的嗡鸣声,书页的翻动声,键盘的响声,以及被调到最小一档的手机视频外放声,这些声音共同构成了之前几个小时里客厅的背景音。
而就在这些背景音之中,客厅墙上挂钟的时针则孜孜不倦地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缓缓向前转动,不知不觉间已经快要跑完这一天中的第二圈。
晏月电脑上的文档又向后增加了快十页,手边翻动的书也由还剩大半本的厚砖变成了不足半指宽的薄册子。至于陆哂——他此时已经刷烦了手机上那些无穷无尽但又缺乏营养的每日资讯和短视频,正抱着本从茶几夹层里翻出来的漫画打发时间。
他瞥了一眼头顶上的时钟,活动了下坐久了有点僵硬的老腰,顺便张嘴打了个无声的哈欠。晏月的两只脚里有一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塞到了他一侧的大腿底下,另一只则相当自然地蜷起,脚掌靠在他后腰与沙发靠背的缝隙处。
大概是感受到压在自己脚背上的重量有点变化,晏月转头看向引发变化的来源。
“你还不去睡吗?”
她还没忘了,自己之所以会来这留宿,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让陆哂不用再每天陪着自己熬夜。
“急什么,澡都没洗呢。”陆哂又打了个哈欠,挪了挪屁股,好让晏月能把脚丫子从他身下抽出来,“我先去冲个澡,可以吧?”
他用的是那种特别刻意的商量语气。
“为什么要问我?”晏月手上继续码著字,态度冷淡。
“因为我怕你不习惯”
话音未落他大腿上就又挨了一脚。
这是陆哂在最近几个小时里新发现的娱乐方式——只要他换着花样提起刚刚那个被强行定性成“习惯使然”的无情铁手事件,晏月就会有点急眼。
这人一开始还会和他辩上两嘴,后面发现陆哂只是单纯在犯贱以后就开始不再理会,直接付诸暴力。
一撩一个准,特别好玩。
不过最有意思的点还是在于这人是晏月,平时八棍子打不出个屁的超级冰山妹,现在却能配合他搞这种小孩过家家级别的烂活。
只能说人到半夜的精神状态多半都会和白天时有点区别,更别提是这种和小学生外出合宿似的非日常氛围,他俩现在就是那种谁都不太正常的状态。
晏月属于是连续熬夜再加上大脑过载,已经熬到脑袋有点不太清醒,要不然前两次还不好说,估计从第三次开始就会直接把这种烂活拖进大脑信息屏蔽的黑名单,随便他爱怎么叫怎么叫。
至于陆哂他就是纯粹的贱,白天就贱,晚上比白天还贱。
“行了行了,洗澡去了。”
陆哂正好借着那一脚的力从沙发上爬起来,回房扯了浴巾和衣服,临进浴室门时还特意向沙发那瞅了一眼,晏月正低头盯着电脑屏幕,两只手双手开弓,翻书和敲字哪边都没落下,看起来完全没在意他的动向。
有点意思。
“啪嗒。”
听见浴室门关上的动静,晏月上一秒还飞舞在书页和键盘间的双手顿时像被拔了电源一样僵在了原地。
如果此刻的电脑屏幕变成一面镜子,大概能看见她那张依旧面无表情的脸上,一对深玳瑁色的瞳孔正在以极小的幅度微微颤动。
晏月有些动摇。
为什么会这样?
没有动机,没有思考,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的手就已经抓在了陆哂手腕上。
空调的嗡鸣声,书页的翻动声,键盘的响声,以及被调到最小一档的手机视频外放声,这些声音共同构成了之前几个小时里客厅的背景音。
而就在这些背景音之中,客厅墙上挂钟的时针则孜孜不倦地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缓缓向前转动,不知不觉间已经快要跑完这一天中的第二圈。
晏月电脑上的文档又向后增加了快十页,手边翻动的书也由还剩大半本的厚砖变成了不足半指宽的薄册子。至于陆哂——他此时已经刷烦了手机上那些无穷无尽但又缺乏营养的每日资讯和短视频,正抱着本从茶几夹层里翻出来的漫画打发时间。
他瞥了一眼头顶上的时钟,活动了下坐久了有点僵硬的老腰,顺便张嘴打了个无声的哈欠。晏月的两只脚里有一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塞到了他一侧的大腿底下,另一只则相当自然地蜷起,脚掌靠在他后腰与沙发靠背的缝隙处。
大概是感受到压在自己脚背上的重量有点变化,晏月转头看向引发变化的来源。
“你还不去睡吗?”
她还没忘了,自己之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