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嫌弃的退开了几步,他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样不禁吓。
随即他转头看向院门,道:“你们是想跑?”
正想悄悄打开院门的仆从身体僵了下,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缓缓转过身。
“蹲下!”李砚喝道。
砰砰砰!
连续几道沉闷声音响起,几名仆从不止蹲下,他们直接吓到跪下。
李砚越发看不起这几个人,他们也就有欺男霸女的胆子了。
“翎雀姑娘,这几个人你想要怎样处理?是否要送到县衙?”李砚抬头看向闺房窗户问道。
站在那里的翎雀有些尤豫,片刻后道:“多谢李公子出手相助,但还是让他们离开吧。”
李砚皱起眉头,只是看见翎雀神色中并没有勉强,才收起寒泉刀,朝仆从喊道:“喂,你们几个赶快把这个家伙带走,今晚就放你们一马,要是有下次,就等着被埋进土里吧!
走前记得把地面清洗干净。”
“公子,我们晓得。”仆从们连忙说道。
他们小跑过来,先把何家长子抬到院子外,紧接着提水把何家长子原本坐的地面冲了几遍,又拿起旁边用来打理花圃的木锹把上面的土翻到底下,踩实后才带着何家长子落荒而逃。
李砚看着他们离开,心中的气却还没有散去。
翎雀从闺房走出,施礼谢道:“若非李公子到,今晚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翎雀姑娘无需多礼,齐队率在军营中对我照顾有加,我自然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李砚摆手说,
“话说明明可以送他们到县衙,为什么翎雀姑娘要放他们离开?”
翎雀叹气一声:“公子不知,此人是何家长子,而何家在华云县的影响不小,并非妾身一个青楼女子能够应对的。
若是执意将他们送到县衙,纵使他们会受到该有的惩罚,但妾身也要承当何家的报复,甚至还会影响到霄郎。
这是妾身不愿见到的事情。”
李砚皱眉:“这何家一向都是这样霸道?”
翎雀抿嘴:“对我们这样的百姓而言,又有哪个家族不霸道呢?不过北燕律法较严,他们才会收敛一些,听说禧国的百姓才是饱受世家大族迫害。”
李砚对这倒是不清楚,但有一点他很明白,世家大族没几个好东西,十个里面抽杀九个,没一个是冤枉的。
因为这就是人性。
大盗常有,而圣人不常有。
李砚走到院门前,检查了下两个门把,发现损坏厉害,无法修复。
但他又担心翎雀的安危,怕何家长子带人复返,便转身道:“翎雀姑娘,院门无法修复,今夜我就守在这吧。”
“这会不会太劳烦公子了?”
“没什么,小事,我总不能看着翎雀姑娘你出事吧?”李砚笑说。
随即他把石桌旁的石凳都搬到院门,总共六个,分两排排列,躺上去试了试,勉强可以当床,冰凉的感觉还挺舒适。
抱着寒泉刀,李砚就闭眼养神起来。
翎雀站在闺房门口,看了李砚一会儿,就转身走到闺房中。
十多息后,李砚感觉身上多了一层东西,睁眼一看,发现是翎雀将一床薄被盖在他身上。
“惊扰到公子你了吗?”她柔声问道。
李砚摇头:“并无。”
翎雀也轻轻一笑:“公子和妾身幼弟差不多大呢,每当看见公子,就象瞧见了幼弟一样。”
“翎雀姑娘和幼弟关系很好?”
翎雀摇头:“三岁时他就故意用热水在妾身手臂上烫出了一道疤痕,六岁时,妾身父亲把妾身卖给青楼,只为了让他能够上好的学堂。
若是他能象公子你这样,便是天大的福分了。”
被这样一夸,李砚倒是有些害羞起来。
可翎雀的经历,却又让人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明明是这样让人悲伤的事情,她风轻云淡的就说了出来,是看淡了?还是无法忘怀?
或许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李砚想到了何家,默默的抱紧了寒泉刀。
他又想起了先前院门旁看见的火盆,以及翎雀那时的话语。
银纸钱李砚忽然意识到,翎雀要烧给的人,不会是她自己吧?
她孤身住在这处院子,本是期盼与齐队率相聚,然而等了一年,却从未再见过面。
又遇到何家长子骚扰,却因担心影响齐队率,连送官都不敢。
所以她其实早已经准备好一死了吗?
李砚微抿嘴,他胸前中似乎有火焰在燃烧着,每一次的心跳跳动,仿佛都把寒泉刀的寒意给驱散一分,让火焰壮大一寸。
翎雀不知何时回到了闺房里,李砚不知不觉进入浅梦中。
次日。
鸡鸣声响起,李砚睁开眼睛,长时间不动,身上肌肉都有些僵硬。
天际太阳已经升到了一半,华云县上空早已弥漫着炊烟,如薄雾。
他悄然离开了这里,在华云县里找了个木匠,又花了五十文钱,把院子门修好,才放心真的离开。
待到吃过早饭,时间再过去一些,李砚就来到西平巷。
昨日裴师古说,他家就在这条巷子的最里边。
李砚走到最里头,就看见一个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