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禧国这群游侠到底是从哪进入北燕的!”
水军五百主心痛至极,方才阵亡人数已经细致统计出来,共一百三十二名水军军士阵亡,重伤人数也达到七十四人,剩馀轻伤的九十四人也只是能够站着,不乏有指头或手臂被砍断者。
一时间他这五百人队就去了一半,想要补充回来,至少得要半年时间。
此时战船甲板上,没受多少伤的水军军士在把游侠的尸体全部抛下江水。
这一战甲板都被染红了,一百多名新兵都在发颤,水军和游侠的厮杀让他们知道了什么是战争的残酷。
特别是游侠哪怕死也要拖水军军士一起走时的狰狞面容,更是让他们感到恐惧。
他们以后就是要面对这样的敌人吗?
唯有李砚这一队三十七人并没有被吓到,和其他三队新兵相比,他们已经提前见过血了。
被狼官杀死的同伴,可是死的比这些游侠还要凄惨。
“你这些新兵胆子也太小了。”水军五百主瞥了一眼新兵,对着百夫长说道。
“总得经历战斗,能活下来就不会害怕了。”百夫长说,“我们当初不也是这样的吗?”
水军五百主笑笑:“倒也是,刚从军时我也没比这些新兵好多少。”
他看向江面,道:“这些游侠把碧水兽杀了,没有碧水兽,战船一日只能够行四十里o
待会儿我在和运岸口把你们放下,在四百里外的奔泷渡还有一艘战船,你们陆地行军速度比战船快,大概三四日就能够赶到。
浪费的这些时间,等上战船后,沿途遇见其他战船,就向他们多借几只碧水兽,让碧水兽日夜交替拉船,或许能够赶在第十日前抵达昭衍州,不延误军机。“
百夫长点头:“也就只能这样一试了,但我担心在陆地上会不会也碰见游侠阻拦。”
四百里,变量太多了。
水军五百主沉思片刻:“待会儿我分一百人护送你们,就算再遇见禧国游侠,也能够抵挡。”
百夫长抬手:“多谢大人。”
很快,战船来到和运岸口停下,新兵们也都就知道要下船的消息。
此处岸口归属水军,下方有一支五十人队常年守着。
因为水军军士伤亡人数过多,所以用绞盘将粮车给降到路上的活只能够新兵们自己动手,下方看守岸口的军士帮忙卸绳。
等粮车全部卸完已经天黑。
“休息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后开始赶路。”百夫长说道。
火堆在黑夜中升起,沧澜江支脉的波涛声在夜晚变得更加的汹涌,新兵们就着热水吃着干粮,守岸口的军士分享了一些他们自己酿的果酒,百夫长见新兵在水军和游侠的战斗中吓得不轻,加之每个人分到的也就一口左右,便没有去管。
被分出一起护送粮草的水军军士小心抿了一口果酒,含在嘴里半响才舍得吞下去,他咂嘴回味几下,感叹:“好酒!”
“当然是好酒,都藏了十年以上了,是我们刚来这时酿的,但军中忌酒,我们也就实在馋的时候,才舍得倒一小盏尝尝。”守岸口的军士笑着,脸上的皱纹清淅可见。
李砚几人就坐在边上,王致好奇问道:“叔,你们在这荒郊野外守了十来年了?”
“那可不?”守岸口的军士说,“这些隐蔽的岸口对水军来说,就是命!所以平时就必须要有人看守,哪怕二十年才用的上一次,那为了这一次也就值了!
许杰眼中都是对守岸口的军士的钦佩,十来年前,他都还是一个少年吧?
裴师古感叹:“换做是我肯定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从军不就是为了到前线打仗立功嘛。”
守岸口的军士笑说:“哪能有那么多功可立的?大多数人到前线都是去送死的,经历过一场战的很常见,但你见过有多少人打了十场战还能活着的?
就说你们白日和禧国游侠的交战,战死了不少兄弟吧?
相比之下,我们这些人不用上前线,还能够安稳活着,已经很好了。”
水军军士说:“我们五百主也就打了五场战,不过都是大战。”
“是啊。”守岸口的军士感叹,“别说五百主了,就百夫长,又有多少人能够成为呢?”
“嘿,你别说。”王致听到这个就来了兴趣,“我们砚哥儿都已经是什长了,距离队率就差几个普通军功,白日在战船上砍倒了那名女游侠,等这次粮草送到,说不定就是队率了!”
李砚顿时呛了一口,怎么他就安静听着,顺便消化杀死那名女游侠后凝聚出的血影,结果就扯到自己身上来。
守岸口的军士转头看了过来,满眼惊讶:“公子是世家子?”
李砚摇头:“不是,我只是普通农户之子,只是前些日子意外立了几次功,杀了几个敌国奸细。”
水军军士赞道:“小兄弟的实力很强,白日那一刀我都没看清,就把那女游侠杀了。”
守岸口的军士羡慕道:“小兄弟未来前途无量啊!要我们这能有奸细闯进来就好了。”
李砚汗颜:“虽然立了不少几次功,但每次其实都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死去,我也就是运气比较好,活了下来。”
水军军士摇头:“谁都知道立功危险,但谁都想立功,这就象赌博一样,明知十赌九输,可没有搏上一搏怎么知道自己不行?但大部分人缺的就是这样一个去搏的机会。
李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