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象一口古井。可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乡下小子,手里却捧着周家大公子周玉麟的赠送之物!
一个念头在钱小吏心中炸开:难道这个穷小子,是周大公子的座上宾?或者……是周家某个不为人知的亲戚?
他再联想到昨日周家二爷周康的嘱咐,后背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周家的神仙在打架,他一个凡人小鬼掺和进来,这要是站错了队,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周康是周家二爷没错,可周玉麟是未来的家主!是周家的麒麟儿!
得罪了周康,最多是断了些灰色进项。可要是得罪了周玉麟看重的人……
钱小吏的脸,比赵瑞刚才还要白。
他脸上的横肉挤在一起,努力堆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都开始打颤。
“哎呀!这位……这位小公子,您看我这眼神!人老了,眼花了!”
他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地从柜台上把那两份文书又抓了回来,凑到眼前,装模作样地仔细看了起来。
“哎哟!我再仔细一瞧,这印鉴,盖得是力透纸背,清淅得很呐!还有这文书,纸虽朴素,却显坚韧,正合我辈读书人朴实无华的本色!好!好啊!”
他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一旁的赵瑞已经完全看傻了,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咳咳,”钱小吏清了清嗓子,态度谦卑得象换了个人,“误会,都是误会!我这就为二位办理!马上办!”
他拿起笔,蘸饱了墨,刷刷刷就在登记簿上写下了苏铭和赵瑞的名字。然后取出两块崭新的木制考牌,用小楷工工整整地写上信息,盖上县学司的大印,双手奉上。
“两位小公子,这是你们的考籍牌,请收好。明年开春的童生试,可千万别迟了时辰。”
苏铭默默地收起木盒,接过考牌,递了一块给还在发愣的赵瑞。
他对着钱小吏,平静地点了点头。
“多谢大人。”
“不敢当,不敢当!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眈误了公子的正事,还望公子……在周公子面前,替小的美言几句。”钱小吏哈着腰,脸上全是谄媚的笑。
苏铭没再说话,拉着还在云里雾里的赵瑞,转身走出了县学司。
直到温暖的阳光重新照在身上,赵瑞才长出了一口气,他看着苏铭,眼神复杂得象是在看一个怪物。
“苏铭……刚才……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苏铭还没来得及回答,林屿得意的声音就在他脑中响了起来。
“看见没,徒儿?这就叫‘狐假虎威’咱们一个铜板没花,就让周家的名头替咱们办了事。成本低,见效快,无任何副作用。”
林屿的魂体在戒指里翘起了二郎腿:“对付这种看人下菜碟的小鬼,你跟他讲道理,他跟你讲规矩。你跟他讲规矩,他跟你耍无赖。只有你亮出比他主子还硬的后台,他才会跪下来跟你讲道理。”
“这就是师父说的,生存的智慧?”苏铭在心里问道,他看着手里的考籍牌,心情激荡。
“不,”林屿纠正道,“这不叫智慧,这叫风险管理。周康是我们的风险,周玉麟就是我们的对冲工具。记住,永远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善意上,要学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去构建你自己的安全壁垒。”
“今天这一课,比你读十年圣贤书都有用。恭喜你,徒儿,你在‘苟道’的修行上,又精进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