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是目前最稳妥,也是唯一的选择了。
可林屿还是有点虚。
巨大的隐患在于:林屿自己对此界修炼体系一无所知! 他穿越而来就是一缕残魂,唯一的“经验”来自吞噬怨女灯时获得的那些混乱、邪恶的记忆碎片,与正统的《青木长生诀》格格不入,甚至可能相互冲突。他根本不懂功法里的关窍,无法辨别苏铭修炼时气息的对错。万一苏铭行差踏错,轻则经脉受损,重则走火入魔,而他这个师父,可能完全看不出来,更别提指点纠正了。这无异于让一个盲人教另一个盲人走钢丝。
修行之路,没有重来的机会。
林屿将目光投向了第二条路。
通往那座埋葬了“怨女灯”的破庙。
林屿闭上“眼睛”,那晚的记忆碎片再次浮现。从那怨魂的记忆里,他知道那座破庙是某个小仙门的遗址,山腹里藏着东西。那怨魂的主人,将怨女灯放在那里,显然是看中了那里的地脉阴气。
说不定,那山腹里就有一些前辈高人留下的修炼心得。
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消化”,林屿惊喜地发现,怨女灯那股最精纯的阴气,已经被他彻底吸收,转化为了壮大魂体的养料。至于那些怨毒、疯狂的记忆碎片和所谓的“追踪烙印”,则被他用新领悟的技巧打包压缩,变成了一个核桃大小的黑色圆球,扔在戒指空间的角落里,再也翻不起半点风浪。
他能感觉到,那个炼制怨女灯的家伙,离这里非常非常遥远,远到那丝若有若无的感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去探宝,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高风险,高回报。
这条路风险极高,那地方阴森诡异,是邪修布置之地,天知道还有什么残留的陷阱或邪物。主动前往,等于以身犯险。
但唯一的希望和依据也在于此:他拥有怨女灯的部分记忆碎片。 在这些混乱的记忆中,模糊地指向那个巢穴深处,似乎隐藏着什么东西,或许是那邪修遗留的、不同于《青木长生诀》的某种传承或资源。
这些记忆虽然破碎,但却是他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玉简外,唯一一点“超前的信息”。
更重要的是,苏铭之前长期的冥想修炼,塑造了远超常人的精神感知力和冷静的心性,这或许不是在战斗中保命的绝对保障,但在探测危险、规避陷阱、察觉细微异常方面,可能比一套半生不熟的攻击法诀更有用。
但这个念头只持续了三秒,就被林屿自己掐灭了。
开什么玩笑?去一个被标记为“大凶之地”的地方探险?那地方被怨女灯盘踞了上百年,天知道里面除了阴气还滋生了多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万一蹦出个什么修炼了几百年的老僵尸,或者地底下还睡着个什么大魔头,自己这小身板的徒弟过去,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苟道第一要义:永远不要主动去探索地图上的红色危险局域!
这条路,pass!
“难办啊……”林屿的魂体盘膝而坐,摆出一副高人苦思的模样,实际上愁得快把虚无的头发都揪下来了。
不久之后,一封来自安远府城的书信,送到了甲字号小院。
是周玉麟寄来的。
信上,周玉麟用飞扬的笔触,描述了乡试的盛况,和府城中的繁华。他毫无悬念地中了举,并且被府学的一位大儒看中,收为弟子,决定留在府城继续深造。
信的末尾,他用带着几分感慨的语气写道:“苏师弟,父亲来信,常言你沉心向学,远胜于我。初时我尚有不服,如今方知,你之志向。三年之后,京城再会,愚兄静候佳音。”
苏铭看完信,默默地将其折好,脸上无悲无喜。
“师父,您说,他信里的‘志向’,指的是什么?”
“他指的是你会试夺魁,金榜题名。而为师知道,你的志向,是长生不死。”林屿懒洋洋地回答,“道不同,不相为谋。他走他的阳关道,你修你的独木桥,挺好。”
“挺好。”苏铭点点头,将信纸收起。
他的人生,从拜师的那一刻起,就拐向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徒儿。”
就在这时,林屿的声音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恩?”
“你凝聚灵力,至今已有三月。屡屡失败,可知为何?”
苏铭沉声道:“弟子心性不纯,急于求成。”
林屿毫不客气地骂道,“你小子要是心性不纯,这世上就没几个老实人了。你之所以失败,是因为你缺了一样东西。”
“请师父指点。”
“功法!”林屿一字一顿,“你如今,好比一个身怀巨力的壮汉,却只会胡乱挥舞拳头。每一次凝聚灵力,都是在强行挤压你的精气神,事倍功半,且有损根基。你需要一部功法,来教你如何吐纳,如何引导,如何将那天地灵气,真正化为己用。”
苏铭心神一震,呼吸都急促了些。
功法!这两个字,他已经等了太久!
“那……师父……”
“为师这里,倒是有一部。”林屿的语气变得高深莫测,“不过,此法非同小可。为师需要再观察你一段时日,看看你的心性,是否真能驾驭它。”
实际上,林屿是想趁着最后这段时间,把《青木长生诀》的开篇三百字,掰开了揉碎了,想出一百种可能出现的错误,并制定好一百种映射的解决方案。
他要确保万无一失。
“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