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根根看不见的绳索,试图将苏铭与作坊的关系,用“全村大义”的名义彻底隔离开。
来了来了,这老狐狸的茶艺表演开始了,先给你戴高帽,再哭穷卖惨,最后用道德大旗一裹,就把作坊的控制权揣自己兜里了,一套组合拳,玩得真溜。
林屿吐槽:“图穷匕见了这是!徒儿为了一个作坊,与赵德全彻底撕破脸,会导致你父母兄长在村中寸步难行,这得不偿失。”
“徒儿明白。”苏铭应道。
赵德全似乎觉得火候还不够,又放下茶碗,脸上露出一种极为恳切和关怀的神色。
“往后啊,你就安心在京城,步步高升。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他顿了顿,语气显得格外贴心,“官场上的事,它不好说。万一哪天不顺了,想家了,想回来了……”
他指了指外面作坊的方向。
“咱们这作坊里,永远有你一个管事的位置!伯父我给你留着!”
这话听着是雪中送炭,实则是釜底抽薪。
他在告诉苏铭:你的退路,现在由我掌控。
苏家众人的脸色都有些变了。
陈氏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苏山一个眼神制止了。
苏铭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谦和的微笑。
他站起身,亲自提起桌上的粗陶茶壶,走到赵德全面前,为他续上了茶水。
滚烫的茶水注入碗中,冒起袅袅热气。
“赵伯,您言重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像院里那口古井的水面。
“晚辈能侥幸中举,全是靠老师的教导和乡亲们的支持。这‘文曲星’三个字,晚辈万万担当不起。”
他将茶碗推到赵德全面前,姿态放得极低。
“至于作坊,”他话锋一转,目光坦然地迎向赵德全,“正如赵伯您所说,这是咱们苏家村的根基,是全村人的饭碗。”
他微微一笑,说出了一句让赵德全眼皮一跳的话。
“晚辈这点微末功名,是读书读来的。往后的心思,也只会在科场上,在书本里,心无旁骛,绝不敢因一己之私,而废了全村的大公。”
他对着赵德全和三位族老,再次长长一揖。
“日后作坊的一切事务,但凭赵伯与各位叔公做主。晚辈年纪轻,见识浅,不敢妄言,也绝无异议。”
这番话,如同一颗定心丸,正中赵德全下怀。
他明确地、当着所有人的面,放弃了对作坊的任何管理权和话语权。
赵德全心中那块最大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真诚了许多。
他正要开口说几句场面话,却见苏铭直起身,脸上带着一种少年人特有的、对未来的憧憬。
“当然,”苏铭的目光望向门外,仿佛看到了遥远的京城,“他日晚辈若真能在外面,求得一点点微末的成就,也定然不会忘记,是家乡的水土养育了我。”
“到时候,若能为家乡的父老乡亲们做点什么,那才是晚辈真正的福分。”
这句话,说得情真意切,滴水不漏。
既表达了不忘本的情义,也象一颗种子,轻轻地埋在了赵德全和几位族老的心里。
我若真发达了,忘不了家乡,自然也忘不了你们。
但前提是,你们也别把事情做得太绝,让我这个“发达”了的人,回到家乡时,心里不痛快。
赵德全是个聪明人,他听懂了。
他哈哈大笑起来,站起身,用力拍了拍苏铭的骼膊。
“好!好!有你这句话,伯父就放心了!苏家出了你这么个麒麟儿,是我们全村的福气啊!”
他又寒喧了几句,叮嘱苏铭好好歇息,便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领着三位族老告辞离去。
院子里,重新恢复了宁静。
晚饭的桌上,那碗红烧肉被炖得油光锃亮,香气扑鼻。
陈氏不停地往苏铭碗里夹着肉,嘴里念叨着:“多吃点,看你瘦的,在外面肯定没吃好。”
她绝口不提什么名次,什么遗撼。
在她眼里,儿子平安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苏山默默地倒了一碗酒,端起来,对着苏铭。
“喝一口。”
苏铭端起碗,和父亲碰了一下。辛辣的酒液入喉,烧得他胸口一片火热。
苏山放下酒碗,看着儿子,缓缓开口,声音沙哑。
“爹知道,你心里有自己的主意,有自己的大道要走。”
“家里的事,有我,有你两个哥哥,你什么都不用操心。”
这份不加任何条件的信任与支持,象一股暖流,瞬间涌遍苏铭的四肢百骸。
他眼框一热,重重地点了点头。
“爹,我明白。”
夜深了。
家人都已睡下,苏铭的房间里,还亮着一豆灯火。
他将二哥苏阳单独叫了进来,并小心地关好了房门。
苏阳看着弟弟这副郑重的模样,心里有些打鼓。
“三郎,啥事啊?神神秘秘的。”
苏铭没有说话,他从贴身的行囊中,小心翼翼地取出几张纸。
那不是府城买来的精美纸张,而是自家作坊出的、质地略显粗糙的竹纸。
纸上,用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