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长,在下有一事不明,斗胆请教。”
“说。”清风心情不错,大手一挥。
“为何……为何前几日那位善功堂的刘执事,会称呼您二位为‘师叔’?”
这个问题一出,清风脸上的得意神情,瞬间僵住。
他眼神有些闪躲,支吾起来。
“呃……这个嘛……”
他打了个哈哈,小脸微微泛红。
“我师父……对,我师父他老人家辈分高!所以我们的辈分,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了嘛!”
说完,他生怕苏铭再追问,立刻转移了话题。
“行了行了!别问这些没用的!”
他一挥手,催促道:“外事堂就在前面,快走!长老们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听你在这刨根问底!”
说罢,他便拉着明月,加快了脚步,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苏铭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没有再问,只是默默跟了上去。
虹桥的尽头,连接着一座气势恢宏的殿宇。
殿宇完全由青玉建成,飞檐斗拱,仙气缭绕。
殿前是一个巨大的白玉广场,广场中央,竖着一块高达百丈的石碑,上面龙飞凤舞地刻着三个大字——外事堂。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清风的脚步也慢了下来。
他脸上的轻松与孩童气再次褪去,恢复了之前的严肃。
“苏铭,我最后警告你几句,你给我听好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我们云隐宗,规矩森严,最忌讳的就是两件事。”
“一,是来历不明的奸细。”
“二,就是偷学别派功法的家伙。”
“你那套说辞,虽然能暂时蒙混过关,但外事堂的长老,个个都是人老成精的家伙,眼光毒辣得很。”
他指了指那座宏伟的殿宇,语气中带着一丝敬畏。
“待会儿进去,少说少看,长老问什么,你答什么。”
“是真是假,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若是被他发现你撒谎,或者觉得你心术不正,后果……哼,我也保不住你。”
“你好自为之。”
外事堂大殿,气氛肃穆得能听见尘埃落下的声音。
殿内光线略显黯淡,高大的青铜梁柱上雕刻着繁复的云纹,一股威严的气息扑面而来。
几名身穿外事堂统一青灰色道袍的弟子,正在低头处理着案牍上的玉简。
当清风背着小手,领着明月和苏铭踏入殿门时,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滞了一瞬。
“弟子,拜见清风师叔、明月师叔!”
离门口最近的一名青年弟子最先反应过来,连忙起身,恭躬敬敬地躬身行礼。
其馀几人也纷纷站起,神态谦卑,齐声行礼。
“免了。”
清风小脸一板,摆了摆手,颇有几分长辈的威严。
“何事?”
一名看起来地位稍高的中年执事走了过来,他先是对着清风明月再次行了一礼,随后才将目光转向苏铭,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清风指了指苏铭,言简意赅。
“此人,是我与师妹在山下救回来的,想在外事堂,给他寻个杂役的差事。”
此言一出,殿内几名弟子的眼神,变得更加古怪了。
杂役?
云隐宗的杂役弟子,虽然地位最低,干的也是最苦最累的活,但也得是有些灵根,或是身家清白、有宗门子弟引荐的凡俗少年。
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看起来还半死不活的家伙,凭什么?
就凭被两位小师叔捡了回来?
中年执事面露难色:“师叔,这……不合规矩吧。外事堂招收杂役,皆有定例,需查验根骨,核实出身……”
“规矩?”
清风眼睛一瞪,小大人似的哼了一声。
“我把他带过来,就是他的出身!我给他作保,如果他有什么问题,我来负全责!”
他这番话说得霸道无比,完全不讲道理。
中年执事被噎得满脸通红,却不敢反驳。
这两位小祖宗的师父,可是连宗主都得以礼相待的存在。
别说安排一个杂役,就算他们想把外事堂的房顶掀了,旁人也只敢看着。
“是,是,弟子明白了。”中年执事连连点头,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不过……此事重大,还需请示马长老定夺。”
他口中的马长老,正是外事堂三位主事长老之一,结丹期的修为,掌管着杂役弟子的招录与调配。
“马长老?”清风点了点头,“也好,省得你们麻烦。带路吧。”
穿过大殿,来到一处清幽的静室。
一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的老者,正盘膝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
他身穿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道袍,气息内敛,看上去与凡间的老学究并无二致。
但苏铭知道,这副看似平凡的身躯里,蕴藏着足以轻易碾死他一百次的力量。
这就是结丹期修士。
“长老,清风师叔与明月师叔求见。”中年执事在门外躬敬地禀报。
“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