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枯燥与规律中缓缓流淌。
苏铭每日以自身那缕微薄的灵力,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玄天戒。
他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但他必须这么做。
《青木长生诀》带来的生机,混杂着那颗百草回生丹残存的药力,持续不断地滋养着戒指,也滋养着戒指中沉睡的师父。
一个月的时间,悄然而过。
这日午后,苏铭刚从算房回来,便看到院门口站着两个熟悉的小身影。
清风背着小手,正不耐烦地用脚尖踢着地上的石子。
明月则蹲在地上,好奇地逗弄着一只路过的蚂蚱。
“苏铭!你回来啦!”明月眼尖,第一个发现了他,开心地挥着手。
苏铭走上前,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这一个月,这俩小祖宗已经成了丁柒院的常客。
他们总会寻些由头,或是“路过”,或是“巡查”,实则是来听苏铭讲那些凡俗朝堂的权谋故事,或是《南疆异闻录》里的奇闻怪谈。
“清风师兄,明月师姐。”苏铭拱手行礼。
“免了免了。”清风不耐烦地摆摆手,眼睛却亮晶晶的,“今天讲不讲‘九子夺嫡’?上次正好讲到四皇子和八皇子联手,给太子下套,后面呢?”
苏铭还没开口,北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赵管事满脸堆笑地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盘刚洗好的灵果。
“哎哟!清风师叔,明月师叔!您二位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备些上好的茶点!”
他这一个月,态度转变之快,让张猛都叹为观止。
自打知道苏铭是这两位“小师叔”罩着的,赵管事便彻底放下了架子,每日嘘寒问暖,殷勤备至。
“赵平,这里没你的事。”清风小脸一板,很享受这种被人恭维的感觉。
“是是是,弟子不打扰几位师叔雅叙。”赵管事点头哈腰,将果盘塞到苏铭手里,又压低声音道,“苏老弟,院里没水了,我去挑。有什么活你吩咐一声。”
说完,便识趣地拎着水桶走了。
苏铭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摇头。
这修仙界,人情世故,与凡俗朝堂,并无二致。
“苏铭,别理他。”清风拉着苏铭的袖子,催促道,“快讲,快讲!”
苏铭笑了笑,将果盘放在院中的石桌上,道:“故事不急,在下正好有一事,想请教二位。”
他将自己钻研阵法,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的困境,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我已能勉强画出符文,却不知为何,总是无法引动灵气。”
“阵法?”清风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小下巴一扬,摆出专家的派头。
“这个我懂!”
他清了清嗓子,学着宗门长老讲道的样子,开始了他的“高论”。
“阵法之道,博大精深!其内核,在于‘引’、‘聚’、‘化’三字真言!”
“所谓‘引’,便是引动天地灵气为己用!你引不动,说明你与天地灵气的亲和度不够!这需要天赋,懂吗?天赋!”
“所谓‘聚’,便是将引来的灵气,汇聚于阵眼!你画的符文,为何无法聚气?说明你的灵力不够精纯!回去把你的功法再练一百遍!”
“至于‘化’,那更是高深!化灵气为万象,或为杀伐,或为守护!你现在,连门都没摸着,就别想了!”
他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气势十足。
明月在一旁听得连连点头,满眼都是崇拜。
苏铭听完,却是眉头紧锁。
这些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但……全都是正确的废话。
《阵法基础概述》里,把这些理论讲得比他详细一百倍。
苏铭要的,不是理论,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他看着清风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心中一动,换了个问法。
“师兄所言极是,让在下茅塞顿开。”
他先是恭维了一句,然后才问道:“那……师兄可否为在下演示一下,如何精准地控制灵力,让它在最后一个节点处,平稳地注入符文,而不是瞬间溃散?”
这一下,精准地打在了清风的软肋上。
他的小脸,瞬间涨红了。
“呃……这个嘛……”他眼神开始闪躲,支吾起来,“灵力控制,乃是水磨工夫,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对,只可意会!”
“我……我今天灵力运转不畅,不宜演示!改天,改天再说!”
说完,他拉起明月的手,头也不回地跑了。
“故事下回再讲!”
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的背影,苏铭无奈地笑了笑。
看来,这阵法之道,终究还是只能靠自己。
正当他准备回屋继续那枯燥的灵力掌控练习时,一个熟悉的大嗓门在院外响起。
“苏老弟!苏老弟!快出来领月例了!”
王德发那肥硕的身影,气喘吁吁地挤进了院门。
他满面红光,一看到苏铭,便热情地招手。
“苏老弟,快来快来!这个月的月例,还有上个月的,一起给你!”
王德发从他那个鼓鼓囊囊的储物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布袋,塞到苏铭手里。
布袋入手,沉甸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