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股强大而隐晦的气息,从远处那些更高的山峰上载来,如同一座座无形的大山,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金丹……元婴……甚至还有更可怕的存在!
林屿的吐槽之魂瞬间熄灭,取而代 之的是刻入灵魂的警剔。
一个急促的念头,在苏铭脑中响起。
“徒儿,听好了!”林屿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
“从现在开始,除了在你那间屋子里,任何地方,都不要喊我!”
“甚至,连想都不要多想!”
苏铭心中一凛,立刻明白了林屿的意思。
此地强者如云,神识通天,任何一丝异常,都可能招来灭顶之灾。
“是,师父。”
他在心中躬敬地回应。
林屿这才松了口气。
“这地方,水太深,强者太多。咱们……得把尾巴夹得更紧一点了。”
……
日子,再次恢复了平静。
但苏铭的生活,却发生了翻天复地的变化。
他不再去院子角落折腾那些破石头了。
白天在算房,他依旧是那个效率惊人的帐房先生。
但在核对帐目的间隙,他常常会对着空气,或者一张空白的草纸,怔怔出神。
有时,他的手指会悬在半空,无意识地、缓慢地划动着,仿佛在临摹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这是他在观想符文的结构,推演灵力的走向。
到了夜晚,东厢房便成了他最隐秘的修行之地。
他不再追求数量。
而是遵从林屿的教导,将每一个符文,都吃透、摸清。
掌握第二个符文“御”,他花了整整五天。
掌握第三个符文“固”,他用了四天。
第四个符文“导”,又花了他五天。
进展缓慢得令人发指,但每一步,都走得无比扎实。
他不再是死记硬背,而是真正开始理解,这些千变万化的线条背后,那共通的、永恒的“理”。
他的灵力,依旧微弱。
但他对那缕灵力的掌控,却在日复一日的精细刻画中,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
这一切,都被丁柒院里的某些人,看在眼里。
张猛只觉得苏铭最近变得更沉默了,神神叨叨的。
赵管事则认为,苏铭是在为无法修仙而苦恼,时常叹息着送来一些灵果,以示安慰。
唯有南屋的李开。
他依旧沉默寡言,每日早出晚归。
但他出门打水时,总会不经意地,瞥一眼东厢房那扇紧闭的门。
他的目光,比以往更加复杂。
作为一名同样在独自摸索的“野路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苏铭现在的状态意味着什么。
那不是迷茫。
那是专注。
是一个人,在踏入某个艰难领域的大门后,最痛苦,也最关键的入门阶段。
李开收回目光,拎着水桶,默默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他关上门,靠在冰冷的门板上。
黑暗中,他缓缓伸出自己的手。
一缕比苏铭精纯数倍的灵力,在他的指尖,悄无声息地,构筑成了一个小巧而又稳定的……
“御”字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