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林屿在戒指里发出惊叹,“徒儿,你这算是彻底把资本家的那一套‘压榨’美学传授给他们了啊。看看老王那架势,比你还象个黑心工头。”
苏铭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满意:“这叫标准化管理,师父。只有这样,我才能腾出手来做更重要的事情。”
老王一回头,猛然看见站在门口的苏铭,那张严肃的脸瞬间笑成了一朵菊花,小跑着迎了上来。
“堂主!您出关了!”
这一声喊,院子里的杂役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齐刷刷地站起身,眼神中满是敬畏与崇拜:“见过堂主!”
苏铭摆了摆手,示意大家继续:“老王,干得不错。看来这半个月,你们没偷懒。”
“哪能啊!”老王搓着手,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自豪,“按照您留下的那个……那个‘手册’,咱们优化了两个小型阵盘的维修流程。把‘清洗’和‘打磨’两道工序合并了,效率提升了一成多!现在咱们修缮堂,那是真的做到了‘日清日结’!”
看着老王那挺直的腰杆和自信的眼神,苏铭心中暗自点头。
曾经那个在算房里唯唯诺诺、只知道埋头算帐的老好人,如今已经真正成长为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技术主管了。
这就是体系的力量,也是苏铭在这个世界立足的根基。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苏老弟!苏老弟!”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那标志性的破锣嗓子,除了王德发还能有谁?
王胖子满头大汗地冲进院子,一看到苏铭,那双被肥肉挤成一条缝的小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就象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的亲娘哎,你可算出关了!”
王德发一把拉住苏铭的袖子,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借一步说话,有大货!”
两人来到偏厅坐下,王德发也不废话,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枚贴身藏着的玉简,郑重其事地拍在苏铭面前。
“这是什么?”苏铭挑眉。
“投名状。”
王德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油汗,眼神变得狠厉起来,“上次器殿那帮孙子不是想查咱们的帐吗?这半个月,我利用算房主管的职权,把器殿这十年来的材料采购清单,跟他们实际的出库记录做了一个交叉比对。”
苏铭心中一动,伸手拿起玉简,神识探入。
下一刻,他的瞳孔微微一缩。
这就不仅仅是帐本了,这是一份详尽到令人发指的“罪证”。
玉简内,密密麻麻的数据被整理成了苏铭最喜欢的图表形式。
哪一年,哪一月,器殿采购了多少“星纹钢”,实际入库多少,损耗多少。
哪一位长老的亲戚负责的采购,价格比市价高了多少。
甚至连那些所谓的“炼废”的高阶法宝,最后流向了哪个地下黑市,都有标注。
“好家伙,”林屿吹了声口哨,“这胖子是个人才啊!这是把器殿的底裤都给扒下来了。这玩意儿要是扔出去,器殿得有一半人要掉脑袋。”
苏铭放下玉简,深深地看了王德发一眼。
他知道,王德发这是在赌。
赌苏铭能赢,赌修缮堂能成为宗门真正的庞然大物。
所以他不再是那个两头讨好的墙头草,而是彻底把身家性命都压在了苏铭这条船上。
“王管事,这份礼,重了。”苏铭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不重!”王德发咬着牙,“苏老弟,我是看明白了。在这个宗门里,想活得好,光会算帐没用,得有靠山,得有刀!您就是那把刀,我老王愿意给您递刀子!”
苏铭笑了,将玉简收入袖中。
“好。既然王管事信得过我,那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
简单的“自己人”三个字,让王德发浑身的肥肉都激动得颤斗起来。
他知道,自己这一把,赌对了!
送走王德发后,苏铭刚想回静室巩固一下修为,院门外又来了一位“稀客”。
一身白衣胜雪,背负长剑,面容俊朗却带着深深的疲惫与……一丝难以启齿的尴尬。
正是阵峰的天才弟子,洛风。
“洛师兄?”苏铭有些意外,“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小庙?莫非又是来探讨阵道美学的?”
洛风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他干咳一声,没有象往常那样摆出高傲的姿态,反而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
“那个……苏师弟,咳咳,我这次来,不是论道。”
洛风看了一眼周围忙碌的杂役,压低声音道,“听说你今日出关,我是来……求助的。”
洛风开门见山,他手腕一翻,一枚结构极其复杂、散发着灼热气息的赤红色玉简出现在他手中,“我接了一个宗门任务,为地火窟的‘熔心炉’加固内核控火法阵。此阵需长期承受地肺毒火与狂暴火灵气的双重冲击。”
苏铭神色一肃。地火窟的熔心炉,那是宗门重要的炼丹、炼器之所,其内核阵法非同小可。洛风能接到这个任务,本身就证明了他的实力备受认可。
“洛师兄阵法造诣高深,此任务想必手到擒来。”苏铭客气道。
洛风闻言,脸上却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那是一种天才遇到认知瓶颈时的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