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作民用……你可知,此议若传出去,会引来多少非议?言官会如何弹劾你轻慢礼法,不敬天地祖宗?”
李治心头一紧,但依旧坚持道:“儿臣深知此议冒昧。然,儿臣以为,真正的敬天法祖,在于使江山永固,百姓安乐。若天地祖宗有灵,见其子孙能勤俭爱民,使社稷安康,想必比见到奢靡的仪式更为欣慰。至于非议……儿臣只愿抒发自心所见,若于国于民有益,儿臣愿领任何非议。”
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既有理有据,又显露出难得的担当。
太宗看着他,目光中的审视渐渐化为一种复杂的、带着些许惊讶和探究的神色。这个儿子……似乎和他印象中那个体弱寡言、存在感稀薄的形象,不太一样了。他居然能想到这一层?而且敢在自己面前说出来?
“嗯……”太宗沉吟片刻,并未直接表态,只是挥了挥手,“你的心思,朕知道了。退回座位吧。”
“是,父皇。”李治依言退回,手心已是一片冷汗,但心中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感。他说出来了!将他这些时日所思所想,勇敢地表达了出来!
虽然父皇没有明确赞同,但也没有斥责。那片刻的沉默和审视,本身就意味着一种重视。
殿内的气氛依旧有些微妙。但已有一些心思敏锐的大臣开始重新打量这位晋王殿下。今日这番“微言”,虽显稚嫩,但其角度之新颖,其心系民瘼之情,其引经据典之妥帖,已远超一个普通皇子的见识,隐隐有了一丝……雏凤初鸣的清越之音。
太宗皇帝端起酒杯,目光掠过李治,望向殿外依旧阴沉的天色,心中波澜微兴。
这个九子,似乎藏着他未曾留意到的锋芒与……仁心?
天威之下,一丝动容,悄然滋生。
而这一切,都被不远处席位上,一直冷眼旁观的萧妃看在眼里。她美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隐晦的阴霾与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