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手不及,又身处绝地,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阵型。不到两刻钟,战斗便已结束。大部分敌军被歼,小部分溃散逃入山林,被掳百姓获救。
薛仁贵勒马立于尸骸之中,白袍已染上点点殷红,在雪地与火把映照下格外刺目。他气息微喘,目光扫过战场,确认已无威胁。亲兵正在清点战利品,并从那看似头目模样的敌军尸身上搜出一些文书和信物。
“将军,您看这个。”亲兵呈上一封以火漆封缄、却被血污浸染大半的羊皮信件,以及一枚雕刻着奇异海东青图腾的青铜腰牌。
薛仁贵接过,先看了看那腰牌,眉头微蹙,这图腾他似乎在某些关于高句丽王室亲卫的模糊情报中见过。他小心地剥开残破的火漆,展开羊皮信。信是用高句丽文写的,他大致能看懂。内容并非寻常的军情通报,而是提到了与“北地某大部”的暗中联络,涉及战略物资的输送路线,以及……意图在开春后,趁辽河化冻,对唐军某处重要粮草转运地发动一次大规模突袭的计划雏形!
这已远超一次寻常的边境骚扰!薛仁贵的心猛地一沉。这背后,恐怕牵扯到高句丽上层更为深远的战略意图,甚至可能涉及与北方其他势力(如薛延陀残部或更北的部落)的勾结。
他握紧了手中的羊皮信和腰牌,抬头望向东南方,那是长安的方向,目光深邃而复杂。这份情报,必须立刻、秘密地呈送陛下。然而,想到长安朝堂此刻可能正沉浸于元夕的歌舞升平,以及各方势力错综复杂的博弈,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隐忧。这份来自辽东血火前线的警报,能否引起足够的重视?而他这个因救驾而骤升、缺乏深厚根基的“幸进”将领,贸然递送如此重要的密报,又会引来怎样的目光?
风雪依旧,吹动他染血的征袍。佳节之夜,烽火暂熄,但更深的暗流,似乎正随着这封意外获得的密信,开始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