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抬手示意那短打汉子动手。苏三娘子闭了闭眼,正想往旁边躲,却见一道黑影从墙头跳下来,黑布衫扫过雨帘,沈砚攥着根断了的桌腿,一棍砸在那汉子的胳膊上。
“要找方子,问我。”沈砚挡在她身前,雨水顺着他的下颌往下滴,眼神冷得像冰,“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秦仲山眯了眯眼,拄着竹杖往后退了两步:“沈砚,你倒是来得快。也好,省得我再跑一趟。”他往巷口瞥了眼,清玄正拉着春桃往这边跑,“方子在你那儿?”
“你配问?”沈砚把苏三娘子往身后拉了拉,“当年烧药铺、逼死我爹娘的账,还没跟你算。”
“账?”秦仲山笑了,竹杖往地上一顿,“沈怀安占着方子不肯交,那是自找的!若不是他把‘锁阳草’的用法藏着掖着,我儿子也不会……”他话说了一半,突然住了口,眼里闪过抹狠厉,“今日我不跟你争,三日后来寒泉寺后山,你带方子来,我告诉你沈怀安的下落。”
说完,他转身就走,那短打汉子也跟着跑了。小巷里只剩下雨声,沈砚转身看苏三娘子,见她脸色发白,伸手把自己的黑布衫脱下来,披在她肩上:“没吓着吧?”
苏三娘子摇摇头,攥着他的袖口:“他说……他知道我爹的下落?”
沈砚沉默了片刻,抬手帮她拢了拢衣衫:“不管是真是假,三日後去看看就知道。有我在,别怕。”
清玄和春桃这时跑了过来,清玄手里的糖画掉在了地上,沾了泥水,他却没顾上,拉着沈砚的胳膊急道:“哥,戏台那边砸伤了两个人,班主说是梁木突然断了,像是被人动了手脚!”
沈砚往戏台那边看了眼,雨幕里,那塌了的一角黑沉沉的,像个张着嘴的窟窿。他捏了捏苏三娘子的肩:“先回府。这戏,秦仲山是想唱得热闹些。”
苏三娘子点头,跟着他往巷口走。肩上的黑布衫带着他的体温,挡了不少寒意。她回头看了眼秦仲山消失的方向,雨还在下,青石板上的水洼里,映着灰蒙蒙的天——三日後的寒泉寺,怕不是什么好地方。可只要能知道爹的下落,哪怕是龙潭虎穴,她也得去。
戏台那边的锣鼓声停了,只有雨声和人声混在一起,乱糟糟的。苏三娘子攥紧了手里的油纸包,里面的糖画大概已经化了,黏糊糊的,像她此刻的心绪。但她知道,只要身边这两个人在,哪怕前路雨再大,她也能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