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微弱:“灰衣人……来了……”
玄清抬头看向门外,只见一个戴斗笠的身影站在院门口,斗笠下的阴影遮住了脸,只露出个下巴,下巴上那道疤在阳光下格外显眼。他身上飘着淡淡的药味,正是陆辞说的——薄荷混着苦艾的味道。
灰衣人抬手,轻轻摘下斗笠,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左眼是浑浊的白色,像是蒙着层雾。他看着药庐里的人,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陆辞,好久不见。你的毒引印,该起作用了。”
沈砚把陆辞和苏珩护在身后,对着灰衣人冷声道:“你是谁?为什么要练噬魂蛊?”
灰衣人没回答,抬手往空中一挥,无数道绿色的药粉从他袖中飞出,直往玄清他们身上扑。玄清赶紧吹起骨笛,破邪的笛声响起,药粉在空中顿了顿,却没有散开,反而像活物似的,往陆辞的方向飘去。
陆辞锁骨处的毒引印突然发烫,他闷哼一声,倒在竹榻上,浑身开始抽搐。玄清心里一急,笛声乱了节奏,药粉趁机扑到他面前,眼看就要沾到他的脸,沈砚突然将手里的银针掷了出去,银针穿过药粉,直刺灰衣人的手腕。
灰衣人侧身躲开,眼神冷了下来:“碍事的东西。”他抬手往沈砚的方向一抓,一股无形的力量缠住沈砚的脖子,把他往空中拽。
“三哥!”玄清大喊着,就要冲过去,却被陆辞拽住了衣角。陆辞挣扎着坐起来,从怀里摸出个黑色的小瓶,往空中一抛,瓶子碎裂,黑色的粉末散开,灰衣人身上的药味瞬间被盖住,他闷哼一声,往后退了两步,缠住沈砚的力量也消失了。
“这是……‘断草粉’?”灰衣人看着陆辞,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你居然还留着这个。”
“当年你给我下毒引印时,我就偷偷藏了这个。”陆辞撑着竹榻站起来,脸色苍白,却眼神坚定,“你想练噬魂蛊,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灰衣人冷笑一声,抬手往腰间摸去,似乎要拿什么东西。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熟悉的呼喊:“大哥!二哥!小清!”
玄清抬头,只见陆诀骑着马冲进来,手里拿着把长剑,剑尖还滴着血。他勒住马,看向灰衣人,眼神里满是恨意:“柳玄生,你居然还敢出现!”
柳玄生?玄清愣住了——这个名字,他在师父的旧书里见过,是师父当年的师弟,因为练蛊害人,被师父逐出师门,据说早就死了。
柳玄生看着陆诀,嘴角的笑更冷了:“陆诀,你这条苟活的命,还是我给的,现在倒敢来拦我?”
陆诀握着剑的手青筋暴起:“若不是你当年把我扔进蛊洞,我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今天,我要为那些被你害死的人报仇!”
他说着,催马冲了过去,长剑直刺柳玄生的胸口。柳玄生侧身躲开,抬手往陆诀的马腿上撒了把药粉,马腿突然发软,陆诀从马背上摔下来,长剑脱手而出,落在玄清脚边。
柳玄生一步步走近陆诀,抬脚就要踩下去,玄清突然捡起长剑,往柳玄生的后背刺去。柳玄生察觉不对,转身想躲,却被沈砚掷出的银针钉住了衣袖。
“小清,刺他的左眼!”沈砚大喊,“他的左眼是练蛊的‘养蛊罐’,刺瞎它,蛊虫就会失控!”
玄清眼神一凛,长剑转手,直刺柳玄生的左眼。柳玄生惨叫一声,抬手捂住眼睛,鲜血从他指缝里流出来,滴在地上,竟化成了细小的蛊虫,往陆辞的方向爬去。
“不好!”陆辞大喊着,扑过去挡住玄清,蛊虫爬在他的衣服上,开始啃噬布料。沈砚赶紧从药柜里拿出个瓷瓶,倒出红色的药粉,往蛊虫身上撒去,蛊虫瞬间化成了一滩黑水。
柳玄生捂着流血的左眼,转身就往院外跑,嘴里还喊着:“陆辞,你的毒引印解不了!过半个月,你就是我噬魂蛊的容器!”
陆诀挣扎着站起来,想追上去,却被苏珩拉住了:“别追了,他身上有蛊虫,追出去会出事。”苏珩撑着地面站起来,脸色还是苍白,“我们先回药庐,商量怎么解毒引印,还有……查清楚柳玄生的目的。”
陆诀咬了咬牙,停住了脚步。玄清扶着沈砚,陆辞扶着苏珩,几个人慢慢走回药庐。阳光透过药庐的窗户,落在地上,却驱不散空气中的药味和血腥味。
玄清看着身边的哥哥们,心里清楚——这场关于毒引印和噬魂蛊的麻烦,才刚刚开始。而那个逃走的柳玄生,肯定还会再来找他们。只是这一次,他们四个在一起,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各自面对危险了。
沈砚坐在药案前,重新拿起《百草录》残卷,指尖划过上面的字迹:“落霞谷……玄元草……或许,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得去落霞谷一趟。”
苏珩点了点头:“我去准备干粮和驱虫药,明天一早就出发。”
陆辞看着玄清,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小清,落霞谷很危险,你……”
“我要跟你们一起去。”玄清打断他的话,眼神坚定,“我们四个,要一直在一起。”
陆辞看着他眼里的光,笑了笑,点了点头:“好,我们四个,一直在一起。”
药庐里的苦香还在飘着,丹炉里的火苗跳动着,映着四个并肩而立的身影。他们知道,前方的路充满危险,可只要四个人在一起,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