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咒者是谁?”玄清握紧骨笛,警惕地看着他,“你先告诉我,不然我不会跟你走。”
陆诀笑了笑,从布包里掏出个小木人,木人身上缠着黑色的线,胸口贴着张黄符,符上画着的符文和陆辞颈间的咒印一模一样。“看到这个了吗?”他捏着小木人的胳膊,轻轻一拧,竹榻方向的药庐里,突然传来陆辞的闷哼,“施咒者是‘阴傀门’的人,当年抓我的时候,他们就把我做成了傀偶,陆辞的咒印,是我亲手下的——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永远记着我。”
玄清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想起沈砚说的“缠魂咒需要施咒者的魂魄”,原来陆诀早就把自己的魂魄缠在了陆辞身上,他们俩,早就成了分不开的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玄清的声音发紧,骨笛的凉意顺着指尖往心里钻。
陆诀把小木人塞进布包,往前走了两步,月光照在他脸上,竟带着点委屈:“我想让他记着我,记着当年他是怎么把我丢下的。”他突然抬手,指向乱葬岗深处,“阴傀门的人还在,他们想把陆辞也做成傀儡,我带你去杀了他们——只有杀了施咒的人,缠魂咒才能解。”
玄清皱起眉头。他不信陆诀会突然变好,可看着小木人上的符文,又想起陆辞痛苦的样子,只能咬咬牙:“我跟你去,但你要是敢耍花样,我立刻用镇魂镜照你。”
陆诀没说话,转身往乱葬岗深处走。玄清跟在他身后,手里的骨笛一直没松开。越往深处走,阴煞越重,坟堆里开始传来细碎的声响,像是有东西从坟里爬了出来。
“小心脚下。”陆诀突然回头,拉了玄清一把。玄清刚站稳,就见刚才他站的地方,爬出来一只半尺长的蜈蚣,蜈蚣的背上画着符文,泛着幽绿的光。
“阴傀门的‘傀虫’,被它们咬到,会变成没有意识的傀偶。”陆诀的声音沉了下来,从怀里摸出个火折子,吹亮后扔向坟堆,火光照亮了周围的坟头,坟头上竟全爬着这种傀虫,“它们怕火,跟着我走。”
玄清点点头,跟着陆诀往深处跑。火折子的光在风里晃着,照得周围的白幡忽明忽暗,傀虫的爬动声越来越近,像是就在耳边。他摸出沈砚给的破邪符,捏在手里,随时准备扔出去。
泡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前面出现了一座破庙,庙门上挂着块腐朽的牌匾,上面写着“阴傀庙”三个字。陆诀停在庙门口,回头对玄清说:“施咒的人就在里面,他手里有‘解咒符’,只有拿到符,才能解开缠魂咒。”
玄清刚要往里走,突然听见庙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熟悉的声音——是苏珩和沈砚!
“小清,别进去!”苏珩冲过来,手里的墨笔在空中一挥,一道金色的符咒贴在庙门上,“这是‘困魂阵’,进去就出不来了!”
沈砚跑到玄清身边,摸了摸他的脉搏,松了口气:“还好你没进去,陆诀手里的小木人是‘引傀符’,他只要捏碎木人,你就会被傀虫围攻。”
陆诀看着突然出现的苏珩和沈砚,脸色沉了下来:“你们怎么会来?”
“你留的引魂符,不止引了孤魂,还引了我的符咒。”沈砚举起手里的银簪,簪尖泛着淡金色的光,“我在簪子里加了‘追魂咒’,你走到哪,我都能找到。”
陆诀咬了咬牙,突然从布包里掏出小木人,就要往地上摔。玄清眼疾手快,骨笛凑到唇边,笛声“嘀嘀”地响起来——破邪调的声音在困魂阵里回荡,小木人上的符文瞬间烧成了灰烬,陆诀手里的布包也“轰”地燃了起来。
“啊!”陆诀惨叫一声,把布包扔在地上,转身就要往庙里跑。苏珩抬手,镇魂镜的光直照过去,陆诀被光罩住,动弹不得。
沈砚走过去,从怀里摸出张符咒,贴在陆诀的额头上。陆诀晃了晃,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大哥,三哥,你们怎么来了?”玄清松了口气,刚才陆诀要摔小木人的时候,他差点以为陆辞要出事。
“你一个人来,我们怎么放心?”苏珩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向破庙的门,“阴傀门的人应该还在里面,我们一起进去,杀了施咒者,解开阿辞的咒印。”
沈砚点头,从背包里掏出三张破邪符,分给苏珩和玄清:“里面的傀虫很多,符咒贴在衣服上,能防它们咬。”
玄清接过符咒,贴在领口,握紧了骨笛。苏珩推开庙门,庙里的阴煞扑面而来,借着月光,能看见庙里的供桌上,坐着个穿黑袍的人,手里拿着个小木人,木人身上的符文,和陆辞颈间的咒印一模一样。
“终于来了。”黑袍人抬起头,脸上戴着个青铜面具,面具上刻着扭曲的符文,“我等你们很久了。”
玄清握紧骨笛,和苏珩、沈砚对视一眼,一步步走进庙里。破庙的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上,月光被挡在门外,只有供桌上的蜡烛,在风里晃着微弱的光,照亮了一场即将到来的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