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浓稠地泼洒在苏州城的街巷。清玄与三哥从茶馆密道脱身,七拐八绕,来到一处废弃的宅院里。月光透过破陋的屋顶,在满是青苔的地面上洒下斑驳光影,像破碎的银镜。
“三哥,咱们为什么要来这儿?”清玄压低声音,握紧了手中的“归尘”剑,剑身隐隐颤动,似在感知周遭的危险。
三哥抬手示意他噤声,走到墙角,轻轻叩击墙面,节奏古怪,像在敲一段密语。片刻后,墙面悄然滑开一道暗门,幽冷的风从门内吹出,带着潮湿腐朽的气息。
“跟紧我。”三哥回头叮嘱,率先踏入暗门。清玄深吸一口气,快步跟上。
门内是一条狭窄的甬道,石壁上嵌着几盏幽微的油灯,火苗如豆,在穿堂风里摇曳不定,映出两人修长的影子,时而扭曲,时而拉长。
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工夫,甬道豁然开朗,一间宽敞的石室出现在眼前。石室内摆着一张长桌,桌上摊着泛黄的舆图、零散的信件,还有几柄泛着寒光的利刃。
“老三,你可算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清玄浑身一震,那是二哥!
二哥从暗处走出,他身着一袭月白长袍,腰间佩着那柄从不离身的软剑,剑穗是用天山雪狐的尾毛所制,在幽暗中泛着银白光泽。只是数月不见,他清瘦了许多,眼窝深陷,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疲惫。
“二哥!”清玄眼眶一热,就要扑过去,却被二哥抬手制止。
“先别出声。”二哥的目光越过清玄,看向三哥,神色凝重,“大哥呢?怎么没一起来?”
三哥眉头微皱,走到桌前,拿起一封信,“大哥被绊住了,这是他飞鸽传书,说让我们先商议对策,他随后就到。”
清玄凑过去,只见信上字迹潦草,写着:“有强敌追缠,脱身不易,汝等先议,勿轻举妄动,务必护好清玄。”落款是一个“一”字,那是大哥独有的标记。
二哥看完信,一拳砸在桌上,“这帮家伙,阴魂不散!清玄,你不该来的,这里太危险。”
清玄倔强地摇头,“二哥,我不怕。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能帮你们。”说着,他抽出“归尘”剑,剑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寒芒,“这剑是你铸给我的,它就是我的底气。”
二哥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欣慰,也有担忧,“好,既然来了,就不能再让你回去。但你记住,一切听指挥,别贸然行动。”
清玄重重点头。这时,石室的另一扇门缓缓打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大步走进来。他身着黑色劲装,脸上蒙着一块黑布,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
“堂主。”三哥和二哥同时拱手行礼。清玄愣了一下,也依样照做。
男子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清玄身上,“这就是清玄?”
二哥点头,“正是。他执意要来,我们也拦不住。”
男子上下打量清玄,“勇气可嘉,希望剑法也配得上这份胆量。”
清玄挺直脊背,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前辈放心,我定不会拖大家后腿。”
男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赞许的笑意,“好,有种。此次我们与对方交锋,损失惨重,如今能确认,当年杀害你们父母的幕后黑手,与江湖上一个神秘组织有关,他们势力庞大,渗透各方,我们的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三哥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图纸,摊在桌上,“这是我好不容易搞到的对方据点分布图,我们或许可以从这里下手,端掉他们一处巢穴,说不定能找到关键线索。”
众人围拢过来,仔细研究图纸。二哥指着图上一处标记,“这里是他们的外围联络点,防守相对薄弱,若是能潜入,或许能截获他们的密信,顺藤摸瓜。”
男子沉思片刻,“可行,但要速战速决。对方耳目众多,稍有不慎,就会陷入重围。老三,你带清玄和几个兄弟去,务必小心。”
三哥领命,清玄心跳陡然加快,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参与到哥哥们的行动里,紧张与兴奋交织。
“记住,万事以安全为重。”二哥拍了拍清玄的肩膀,目光里满是关切,“遇到危险,就吹响这枚哨子,我们会立刻支援。”说着,他递给清玄一枚小巧的玉哨,哨身雕着精致的云纹。
清玄郑重接过,收进怀里。准备妥当,三哥带着清玄和几个兄弟,悄然离开石室,朝着目标据点进发。
夜色愈发深沉,乌云遮住了月光,街巷里一片死寂。清玄跟在三哥身后,脚步轻盈得像只猫,手中的“归尘”剑微微颤抖,那是他内心的紧张与期待在作祟。
很快,他们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前。院墙不高,爬满了藤蔓,院内隐隐透出一丝微光。三哥做了个手势,众人悄无声息地翻过院墙,潜入院内。
刚落地,清玄就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正屋传来。他绷紧神经,剑尖指向门口,呼吸都放得极轻。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黑影手持灯笼走了出来。三哥使了个眼色,身旁的兄弟如鬼魅般扑上去,捂住黑影的嘴,利刃架在他脖子上。
“别出声,不然要你的命!”三哥低声威胁。黑影惊恐地瞪大双眼,拼命点头。
这时,屋内又传来一个声音,“老陈,你在外面干啥呢?”
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三哥迅速思索,压低声音模仿黑影的语调,“没啥,刚看到只野猫,吓我一跳。”
屋内的人“哦”了一声,没再追问。三哥松了口气,对黑影低声道:“密信藏在哪儿?说出来,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