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医院的消毒水气味里,突6556然混入了一缕若有若无的腐叶腥甜。青玄刚推开住院部的玻璃门,后颈的汗毛便猛地竖起,掌心的玉佩碎片传来细碎的震颤——这是阴气逼近的征兆。
“小玄!这边!”五哥桑景琛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他穿着病号服,脸色虽仍有些苍白,说话却已利索了许多,只是指尖还缠着一圈医用胶布,“刚才护士说,急诊楼那边不对劲,好几个病人突然说看到穿白裙的姑娘。”
青玄快步走过去,目光扫过走廊天花板的监控——屏幕上本该清晰的画面正泛起雪花状的干扰,边缘还缠着淡淡的黑气。“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掏出罗盘,指针果然开始疯狂打转,针尖直指急诊楼的方向。
“大概半小时前。”桑景琛回忆着,“我正准备做复查,突然听见楼下一阵骚动,有个大爷说在电梯里见着了奇怪的人,手里还系着红带子。”
红带子?青玄心头一沉,瞬间想起师父曾提及的阴地异象:枉死者若有执念未消,往往会带着生前的标志性物件徘徊。他抓起桑景琛的手腕,指尖刚触到对方脉搏,便察觉到一股阴寒之气正顺着血脉缓慢蔓延。“你待在病房别出去,我去急诊楼看看。”
急诊楼的气氛早已不同寻常。往日喧闹的大厅此刻异常安静,值班护士缩在分诊台后,脸色惨白地盯着电梯口。看到青玄走来,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大师,您快看看吧!刚才好几个医生护士都被困在电梯里了,电梯直接坠到b3,可监控里根本没人!”
b3是医院的太平间。青玄快步冲到电梯口,按下呼叫键的瞬间,罗盘指针“嗡”地贴在了盘面上,黑色的阴气正顺着电梯门缝往外渗。他迅速掏出三张黄符贴在电梯门两侧,指尖掐诀念咒:“天地清宁,阴煞退散!”
符纸燃起金色火光的刹那,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里面空无一人,地板上却遗落着一根鲜艳的红丝带,丝带末端还沾着些许湿润的泥土。更诡异的是,电梯控制面板上,b3的按钮正亮着诡异的绿光,无论怎么按都无法熄灭。
“这红丝带……”值班护士颤声说道,“上午太平间新来的那个姑娘,右手就系着这个。听说她是意外坠楼的,送到医院时已经没救了。”
青玄捡起红丝带,只觉入手冰凉,上面附着的怨念几乎要凝成实质。他刚要进一步探查,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二哥桑晚亭打来的:“小玄,急诊楼负一层的设备间有问题,我刚收到安保系统警报,监控里全是黑雾。”
挂了电话,青玄直奔楼梯间。刚下到负一层,就听见设备间传来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像是女孩子的哭声,又夹杂着机械运转的杂音。他贴在门板上倾听,除了哭声,还有细碎的“咚咚”声,像是有人在里面敲打着什么。
桃木剑瞬间出鞘,青玄一脚踹开房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设备间的中央,一个穿白裙的少女正蹲在地上,背对着门口啜泣,右手果然系着那根红丝带。而她身前的配电箱里,黑雾正源源不断地涌出,缠绕着周围的线路,那些“咚咚”声,竟是黑雾撞击金属外壳发出的声响。
“姑娘,为何在此徘徊?”青玄沉声问道,桃木剑斜指地面,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少女缓缓转过身,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神采。“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她的声音空洞得可怕,“电梯一直往下走,他们都不让我出去,说我不该回来……”
话音未落,她周身的黑雾突然暴涨,化作无数只黑手抓向青玄。青玄早有准备,桃木剑挽出剑花,符纸接连飞出:“阳火焚邪,急急如律令!”金色火光将黑手灼烧得滋滋作响,黑雾中传来凄厉的尖叫。
趁着黑雾退缩的间隙,青玄看清了少女身上的异常:她的脚踝处有一道明显的淤青,裙摆上还沾着青草碎屑,显然并非简单的坠楼。他突然想起护士的话,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在坠楼前见过什么人?或者有什么东西没来得及拿?”
少女的动作突然顿住,空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我的画……”她喃喃道,“我落在天台的画,还没拿回来……”
就在这时,设备间的阴影里突然传来冷笑。一个穿着保洁服的身影缓步走出,脸上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青城山的小道士,倒是多管闲事。”他抬手一挥,更多的黑雾从配电箱里涌出,“这丫头的魂魄,可是我好不容易引来的祭品。”
青玄立刻认出对方身上的气息——与西郊酒厂的黑袍人同属血河派!“是你们一直在搞鬼!”他将少女护在身后,桃木剑直指对方,“用怨气滋养邪祟,就不怕遭天谴吗?”
保洁员嗤笑一声,指尖弹出一缕黑气:“等我用这丫头的执念炼成怨魂珠,天谴又奈我何?”黑气落地化作狰狞鬼爪,直扑少女而去。
青玄纵身跃起,桃木剑劈开鬼爪,同时将一张安魂符贴在少女眉心。“你的画在天台,我帮你去拿,但你要答应我,拿到画就乖乖离开,莫要再被邪祟操控。”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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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眼中的光亮越来越盛,身上的怨气竟开始慢慢消散。保洁员见状急了,甩出数道黑气封堵门口:“想走?没那么容易!”
青玄突然想起怀中的玉佩碎片,立刻掏出捏在掌心。鲜血滴落在碎片上的瞬间,“平安”二字的纹路亮起金光。他将碎片抛向空中,金光瞬间扩散开来,形成一道屏障,将黑雾全部挡在里面。“这是桑家与苏家的镇煞血玉,尔等邪祟,岂敢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