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沉渊的风裹着千年寒冽,刮得林砚身上的紫袍猎猎作响。他立在崖边,指尖按在眉心的朱砂印记上,闭目凝神——自从三个月前在青岩古寨救出二哥林珩、三哥林渊,三人循着大哥林辰留在镇邪碑上的残留气息一路追踪,竟误打误撞闯入了这片被古籍记载为“幽陵禁地”的秘境。
“砚儿,这沉渊底下阴气重得离谱,铜钱剑的震颤越来越烈了。”林渊握着腰间的双鱼玉佩,玉佩此刻黯淡无光,连平日里温润的触感都变得冰凉,“大哥的气息到这里就断了,恐怕……”
“三哥别急。”林砚睁开眼,眸中金光流转,扫过下方翻涌的黑雾,“师父曾说,阴邪之地必有纯阳之核,大哥若真被困在此处,定会留下生机印记。你看那雾层深处,是不是有一点微弱的莹光?”
林珩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左眼的泪痣在暮色中微微颤动——他自幼目力过人,此刻凝神细看,果然见黑雾底层隐约浮着一抹淡金色的光晕,像被狂风包裹的烛火,明明灭灭。
“是大哥的本命真气!”林珩声音一紧,攥紧了手中的雷击木牌,“当年大哥学过家传的‘守魂术’,危急时刻能将一缕真气凝成印记,除非魂飞魄散,否则印记不会熄灭。”
三人不再多言,林砚从布包中取出三张黄符,指尖掐诀间,符纸燃着金色火光:“这是‘御风符’,能帮我们稳住身形,沉渊底下气流紊乱,切记紧跟我的气息。”说罢将符纸分别贴在两人肩头,自己则握紧铜钱剑,八枚铜钱在剑身上剧烈震颤,发出清越的嗡鸣,似在与下方的阴气相抗。
纵身跃下的瞬间,寒意如潮水般涌来,比青岩山巅的霜气更刺骨,几乎要冻僵血脉。林砚默念清心诀,掌心金光暴涨,在三人周身凝成一道护罩,黑雾中的阴邪之气撞在护罩上,发出“滋啦”的声响,化作缕缕青烟消散。
越往下,雾气越浓,视线所及之处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唯有那抹淡金色的莹光始终在前方指引。不知下坠了多久,脚下忽然触到坚实的地面,林砚收了护罩,借着铜钱剑散出的微光打量四周——竟是一座巨大的地宫入口,石门上刻满了与青岩古寨镇邪碑相似的符文,只是更显繁复诡谲,石门中央嵌着一个凹槽,形状与林家的双鱼玉佩恰好吻合。
“这是幽陵的主墓门?”林渊上前一步,指尖抚过石门上的符文,“大哥的真气印记就在门后,看来他是故意引我们到这里的。”
林砚却皱起了眉,指尖在符文上轻点:“不对,这些符文看似是古羌文,实则掺杂了西域的‘镇魂咒’,而且……”他忽然俯身,从石门缝隙处拾起一块破碎的衣角,布料上绣着一朵暗金色的曼陀罗花,“这是‘鬼医门’的标记!”
“鬼医门?”林珩脸色一沉,“就是那个专以活人炼药、行事诡秘的邪派?三年前我在西南收山货时,曾听说他们在寻找一件叫‘幽陵秘钥’的东西,难道和这地宫有关?”
林砚将衣角收好,目光落在石门中央的凹槽上:“双鱼玉佩或许就是秘钥,但鬼医门的人既然来过,为何没打开石门?”话音刚落,忽然听得地宫深处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像是重物拖动的声音,伴随着若有若无的低吟,听得人头皮发麻。
“不好,里面有人!”林砚当机立断,将双鱼玉佩从怀中取出,“三哥,你和二哥守住两侧,我来启动秘钥。”
玉佩刚嵌入凹槽,便发出一阵温润的白光,石门上的符文瞬间被点亮,如流动的星河般在门上蔓延。随着“轰隆”一声巨响,沉重的石门缓缓向两侧打开,一股混杂着腐朽与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胃里翻江倒海。
地宫内别有洞天,一条长长的甬道延伸向黑暗深处,两侧的墙壁上嵌着千年不灭的长明灯,昏黄的灯光下,隐约能看到墙壁上刻满了壁画——画中是古羌人祭祀的场景,无数穿着兽皮的人围着一座高台,高台上绑着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台下的人手持利器,神情狂热。
“这画……”林珩瞳孔骤缩,“画里被祭祀的人,眉眼和大哥太像了!”
林砚也心头一震,快步上前细看,壁画的最后一幅,画着高台崩塌,一道金光从废墟中升起,化作一道虚影坠入地下,而地面上,赫然出现了与眼前地宫入口一模一样的石门。
“看来大哥不是被困,而是在守护什么。”林砚沉声道,“古羌人当年祭祀的,恐怕不是神明,而是被封印在这幽陵深处的邪物,大哥的本命真气,应该是在压制邪物的异动。”
顺着甬道往里走,空气中的血腥气越来越浓,前方的黑暗中,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三人加快脚步,转过一个拐角,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瞳孔骤缩——
只见一间巨大的墓室中,数十个穿着黑衣、面戴青铜鬼面的人围着一个石台,石台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正是失踪多日的鬼医门少主!而在石台旁,一个身形佝偻的老者正手持一把泛着绿光的匕首,准备刺向少年的心口,老者的衣襟上,同样绣着暗金色的曼陀罗花。
“住手!”林砚一声断喝,铜钱剑如离弦之箭般射出,带着金光直逼老者面门。
老者闻言,猛地回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惶,随即冷笑一声:“来得正好!林家的小娃娃,没想到你竟能找到这里,省得老夫再去寻你。”他反手一挥,一道黑气挡住铜钱剑,同时对周围的黑衣人喝道,“拿下他们!”
黑衣人立刻弃了石台,化作一道道黑影扑来,手中的弯刀泛着阴寒的光芒,显然淬了剧毒。林珩手持雷击木牌,迎向左侧的黑衣人,木牌上雷光暴涨,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滋滋”的电流声,黑影一触到雷光便惨叫着化为黑烟。林渊则抽出腰间的短刀,刀身裹着纯阳真气,与右侧的黑衣人缠斗在一起,刀光闪烁间,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