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净业寺不过十里,官道便被一片突如其来的浓雾截断。
雾气浓稠如牛乳,能见度不足三尺,连周遭的草木都变得模糊不清,唯有风中裹挟着的丝丝阴寒,比古寺中的气息更显凛冽。清玄握着怀中的镇邪玉印,能清晰感受到玉印传来的微弱震颤,显然雾中藏着与阴冥符印同源的阴煞之气。
“这雾来得蹊跷,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凌宸停下脚步,长剑横在身前,浩然正气在周身流转,将试图靠近的寒气隔绝在外,“方才还是晴空万里,转眼便浓雾锁道,定是黑煞教的人在暗中作祟。”
苏砚从药箱中取出四枚莹白的药丸,分给众人:“这是凝露丹,含在舌下能清心明目,暂时穿透雾气。”他自己先含了一枚,视线果然清晰了几分,能隐约看到前方雾气中晃动的黑影,“雾里有东西在移动,数量不少。”
陆烬红色的眼眸在雾中亮起,异火顺着他的指尖悄然蔓延,在周身形成一圈温暖的光罩:“感应到了,是二十几道阴煞波动,还有四个活人气息,应该是黑煞教的教徒在操控这些阴煞。”他话音刚落,便有三道黑影冲破雾气,直扑而来——竟是三首青面獠牙的阴煞,周身萦绕着黑色瘴气,利爪泛着幽蓝的寒光。
“雕虫小技!”清玄桃木剑一挥,金光劈出,直接将为首的阴煞劈成两半,“这些阴煞是用活人精气炼制的,比尸煞更灵活,大家小心别被瘴气沾染!”他捏动法诀,“乾坤借法,阳火破雾!”桃木剑上燃起熊熊阳火,火光所过之处,浓雾瞬间被驱散一片,露出了后方隐藏的黑衣教徒。
四名黑衣教徒手持黑色幡旗,口中念念有词,幡旗挥动间,更多的阴煞从雾中涌出,密密麻麻,如同潮水般将四人包围。凌宸身形如电,长剑舞动如风,每一剑都带着浩然正气,阴煞触之即溃,短短片刻便斩杀了七八道:“先解决操控阴煞的教徒!”
苏砚趁机取出数枚银针,屈指一弹,银针精准地射中两名教徒的眉心。那两名教徒惨叫一声,身体瞬间僵硬,手中的幡旗落地,被他们操控的阴煞失去依托,纷纷化为黑气消散。“他们的眉心是操控阴煞的枢纽,射中便能破其术法!”苏砚高声提醒,同时又取出一把银针,随时准备出手。
剩下的两名教徒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急忙加快念咒速度,幡旗上的黑气暴涨,雾中的阴煞变得更加狂暴。陆烬冷哼一声,双手一扬,两道烈焰化作火龙,朝着两名教徒扑去:“给我烧!”火龙吞噬着浓雾与瘴气,瞬间便冲到教徒面前,将他们包裹其中。
教徒们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在火焰中迅速化为灰烬,幡旗也被烧成了焦炭。随着四名教徒身死,雾中的阴煞失去了操控,变得毫无章法,清玄趁机催动桃木剑,金光四射,将剩余的阴煞一一斩杀。
浓雾渐渐散去,露出了前方一条蜿蜒向下的小路,路的尽头隐在一片山谷之中,谷口萦绕着淡淡的黑气,与镇邪玉印的震颤频率越发契合。“黑煞坛应该就在这山谷里。”清玄收起桃木剑,额间朱砂痣依旧微微发烫,“谷中阴煞气息极重,恐怕还有更厉害的邪物。”
凌宸观察着谷口的地形,眉头微蹙:“山谷两侧是悬崖峭壁,易守难攻,很可能设有埋伏。我们不能贸然闯入。”他看向苏砚,“二哥,你可有办法探查谷内的情况?”
苏砚点点头,从药箱中取出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子,鸽子脚上系着一枚小小的银铃:“这是我培育的灵鸽,能感知危险,还能传递消息。让它先去谷中探查一番。”他将灵鸽放飞,鸽子振翅飞向山谷,很快便消失在谷口的黑气中。
众人耐心等待了片刻,灵鸽突然从谷中飞出,翅膀上沾着点点黑色瘴气,银铃发出急促的响声,显然是遇到了危险。苏砚急忙将灵鸽召回,检查了一下它的状态:“灵鸽在谷中遇到了暗哨,还感应到谷深处有一道极强的阴煞波动,比之前的左使还要厉害,应该是黑煞教的高层。”
“看来这山谷便是黑煞坛的所在地了。”陆烬握紧拳头,异火在掌心跃动,“里面的阴煞波动很不稳定,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清玄取出镇邪玉印,玉印在他手中微微发烫,上面的“镇邪”二字隐隐发光:“阴冥符印原本是镇压阴煞的法器,被黑煞教玷污后才沦为邪器。如今玉印归位,或许能克制谷中的阴煞。”他看向三人,“我们兵分两路,大哥和三哥正面强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我和二哥从侧面悬崖攀爬下去,绕到谷后,寻找阴冥符印的本源之地,彻底破坏他们的仪式。”
凌宸点点头:“好,我和四弟正面牵制,你们务必小心。”他看向陆烬,“四弟,你的异火能克制阴煞,正面强攻就靠你了。”
陆烬咧嘴一笑,眼中火光更盛:“放心,保管让他们尝尝烈火焚身的滋味!”
苏砚从药箱中取出绳索和登山爪:“这悬崖不算陡峭,我和清玄可以借助这些工具攀爬下去。”他递给清玄一瓶解毒丹,“谷中瘴气浓厚,多备些解毒丹以防万一。”
四人分工完毕,凌宸和陆烬率先朝着谷口走去,刚靠近谷口,便有数十名黑衣教徒从两侧冲出,手中拿着弯刀和幡旗,口中喊着杀声,朝着两人扑来。凌宸长剑出鞘,浩然正气化作剑气,横扫而出,瞬间便斩杀了数名教徒;陆烬则催动异火,火龙呼啸而出,将教徒们的阵型冲得七零八落。
清玄和苏砚趁机绕到悬崖边,将登山爪固定在岩石上,顺着绳索缓缓向下攀爬。悬崖上的岩石湿滑,还附着淡淡的瘴气,清玄运转灵力护住周身,苏砚则时不时吐出一口真气,驱散周围的瘴气。
爬到一半时,清玄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下方一处隐蔽的山洞:“二哥,你看那里,山洞里有阴煞气息溢出,或许是他们藏匿阴冥符印本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