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是人是鬼?”
张涛忽然发现眼前多了道人影,顿时吓出一身冷汗,离得近了才看清是熟人。
“是人。”
陈照离他一米多远,挨着墙边坐下。
“你放弃了?”
张涛理所当然认为陈照怂了,又不是第一天末日了,但凡关注点的都知道暴君那脑袋比钢板硬。
站在面前给你打,打到脱力也就给人家挠个痒,可对方要是动动手指头,那是命都要丢下。
他看见陈照身上斧头没了,还颇为惋惜道:“出去一趟,毛没弄到,还把那么好的斧子丢了。”
“是啊,丢了。”陈照顺着他的话茬应了一声,随即就不在开口。
身边人起了话头,就又开始小声嘀咕起来个不停。
抬眼看天,云层依旧厚实,不见月光。
周边除了蚊子哼样的话痨,还有茫茫黑夜里尸群发出风吹密林般忽高忽低的动静,头上几十米外的岗哨们这会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低声讨论着。
围成圈的墙与尸群,相对制造出来一块静谧的地块。
冻成晶体的雪粉偶尔飘扬飞到另一边落下,大多数时候,则是安静的贴敷在冻硬的泥土上。
明明是很适合助眠的白噪音,可惜无人能够入眠。
每个天黑之后进避难所的幸存者,都在各使手段强自精神,真撑不住了就会和信得过的身边人轮流守夜。
陈照信不过张涛,索性他还撑得住。
……
一夜枯坐。
临近黎明,最黑暗的时间段,城外的所有人都朝离得最近的小门围去。
“快快快,去抢个好位置。”
尽显疲态的张涛跟跄着脚步,一双眼睛已经水肿的不成样子,大有倒头就睡的趋势。
而有过进食的陈照就好了很多,虽然一样的疲惫,但因为有体力加成,只是眼睛里多了些血丝,思维迟钝了一点。
听到招呼,他忙不迭跟上张涛的脚步。
血手消防斧被放进了伴生物收纳空间,跑起来倒没有额外的负担。
到了仅有两人宽、一人高的小门外,陈照看见近的位置都围上了人。
他们只好在后面蹲下。
“该说不说,人多了就是暖和。”张涛说道。
但或许是太累了,这句说完,就再没了下文。
一群人象孵蛋的母鸡肩挨着肩蹲在地上,格外的死寂。
偏偏丧尸不知疲惫,还在瘆人的闹腾,远处传来空洞恐怖的嚎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有人打破了寂静。
黎明破晓,天际泛起白光。
“门要开了。”有人说。
顿时间,或坐或蹲的幸存者恢复了生气,一个个抢着爬起身钻到小门前。
又等待了一会,天光更多的时候,门后响起整齐的脚步。
一阵拥堵中,浑然一体的坚固铁门开了缝隙。
有人要往里冲,但随即就硬生生刹住,后面的人长得高个的见了里面的场面,也赶紧束手不动。
“都停下!”
刘队一声厉喝,没分清状况的人才后知后觉发现开门的不是守卫,而是一队士兵。
个个禁若寒蝉,乖顺地往后退,让出了小门的空间。
“你去看下现场。”刘队长对身边士兵耳语。
三个士兵排成队,领头的带着出了小门,经过幸存者往拒马护栏跑去。
低眉顺眼的陈照看到,立马反应过来。
“他们看见了?”他想到。
众人的关注点都移动到了护栏边,眼见三名士兵在那作状搜寻,不一会就有了发现,其中一人当即返回。
幸存者让开道,士兵站在刘队长面前报告,没有避开旁人。
“队长,暴君已经死了,尸体被卷进后面约五米的地面,上面都是丧尸,不好带回来。”
“真死了?”
“是的,暴君死了。”
暴君死了!
活脱脱杀戮机器,普通手枪都难以打破头皮的暴君竟然死了。
一时间,不管是困意未消的士兵还是外面更象行尸走肉的幸存者,都清醒了过来。
他们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根本没见到夜里有队伍出手。
特别是张涛,第一时间就偷偷用馀光打量陈照,可见陈照的表情也是同样的震惊。
心里一时好笑地想到:“我真疯了,居然会认为有人能拿斧头杀死暴君。”
但下一秒,他眼睛忽的瞪圆,几乎以为听错了出现幻觉。
……
刘队长拍拍手,让大家看过来。
然后才笑着开口道:“夜里有人单枪匹马,拿斧头劈死了暴君,是哪位干的?出来和我去内城领奖。”
暴君死了,被斧头劈死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不知道暴君到底多厉害的幸存者只觉得牛逼,而后面一大早就被喊起执行任务还不知道消息的士兵却更加震惊。
正所谓外行人不知道门道,如井中蛙观天上月,入了门坎成为内行,再看同样的事就是一粒蜉蝣见青天。
所有人都在面面相觑,企图找到身边的勇士。
张涛却呆呆地看着一脸震惊目定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