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角落,不起眼的烟花小摊挤在章鱼烧和射击摊位之间。
简陋的木板架上摆满花花绿绿的烟花包装,褪色的价签上歪歪扭扭写着“100円”“200円”的字样。
曰本类似这样烟花小摊,往往并不是很合法,但每次有烟花庙会之类的地方,都会有其的存在。
这个小摊也是如此,上面的烟花五花八门,看起来种类不少,但从包装来看就知道都是些小作坊产物。
这些东西也有特定的受众人群,往往是国中以下的小学生。
几个小学生模样的孩子正挤在摊位前叽叽喳喳,陈青一米九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他们中间,象极了一棵冷杉误入了灌木丛,十分突兀。
烟花摊的老板抬起布满皱纹的脸,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
陈青气质实在不象是买烟花玩的,更别提他只身前来,也不象是给孩子买的。
但老摊主还是道:“客人,您要买什么?”
陈青垂眸扫过摊位,目光在几盒“闪光雷”上停留了一瞬。
“我没有钱。”
陈青确实没有钱,他的消费都是毛利兰在管,他也没有花钱的习惯。
老摊主眯起眼睛打量他片刻,忽然咧嘴笑了,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那你看着拿去玩吧,现在已经很少有年轻人喜欢这个了。”
陈青不想受人恩惠,他可以毫无顾忌取人性命,但他就是不想受人恩惠。
“我有这个。”
日式的浴衣传统中是没有口袋的,但发展到了现在,其实已经做出了现代化的改变。
他掏出一个精致的黑金色小盒子。
月光下,比利时godiva的烫金logo在巧克力盒上泛着冷光。
老摊主虽然不识货,但也被这过分精美的包装震住了,有些局促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这”
陈青的巧克力都不是一般货色,说难听点,毛利小五郎一年挣的钱,都不够他用来买巧克力的。
“换吗?”
老摊主点点头。
陈青开始俯身开始挑选烟花,他的手指精准地掠过那些花花绿绿的小玩意,最后拿起几盒成分表印得最详细的“闪光雷”和“跳猫”。
在周围孩子们好奇的目光中,他直接蹲在石板路上,修长的手指灵巧地拆解起烟花外壳。
“大哥哥,我可以和你换巧克力吗?”
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怯生生地凑过来。
陈青头也不抬:“禁止大哥哥。”
“啊?”小女孩困惑地眨着眼睛。
下一秒,一盒迷你装的godiva出现在她面前,包装上的蝴蝶结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小女孩惊喜的尖叫声引来了更多孩子,他们像发现蜜源的小蜜蜂般围拢过来。
“我也要换!”
“我也要!”
陈青面无表情地继续拆解着烟花,机械般地重复着掏巧克力的动作。
月光下,他的侧脸线条冷硬如刀削,与周围孩子们欢天喜地的笑脸形成奇异的反差。
不一会儿,他脚边就堆满了拆开的烟花部件,而周围三个孩子手里都捧着价格不菲的巧克力。
当夜风卷着硝烟味拂过,陈青也将最后一点火药粉末装入巧克力盒中,然后轻轻抖了抖浴衣下摆,上面沾着的火药粉末立刻簌簌落下,在石板路上留下微不可见的痕迹。
当小兰她们倒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
小兰快步穿过人群,她原本微蹙的眉头在看到陈青围着的孩子堆时舒展开来,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弧度。
“小青,你想玩这个吗?”
她蹲下身,好奇的打量一截拆开的“跳猫”引线。
“我已经玩够了。”
“哦”
小兰眨了眨眼,目光扫过地上那些被精密拆解的烟花部件,那上面引线被整齐地分类,莫名让她想起家里惨遭分尸的各种退役职工。
算了,有个小爱好也好。
便在此时,最先开口的双马尾小女孩突然挤到两人中间。
她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地在陈青和小兰之间来回打量,突然脆生生地问道:“漂亮姐姐,你是大哥哥的女友吗?”
夜风拂过,摊位上的灯笼轻轻摇晃,暖黄的光晕在小兰脸上流转。
少女闻言莞尔一笑,眼角弯成温柔的弧度:“是姐姐哦。”
小姑娘歪着头,双马尾上的铃铛随着动作清脆作响:“可你们长得不象呀。”
“不象吗?”小兰眨了眨眼,突然起了玩心。
她微微屈膝,侧过脸轻轻贴在陈青的脸颊旁,两人的发丝在风中交织,她的睫毛几乎要触到他的皮肤。
“现在象不像呀?”
小女孩踮起脚尖,认认真真地打量着他们。
灯笼的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石板路上,随着摇晃,不时重叠又分开。
半晌,小姑娘皱起小鼻子,斩钉截铁地说:“还是不象!”
“不象也是哦。”
小兰忍俊不禁,伸手揉了揉对方的小脑袋。
这个动作让她的浴衣领口随着前倾的姿势微微敞开,在灯笼昏黄的光线下,隐约可见精致锁骨下方一小片雪白的轮廓,象极了月光偶然漏进深邃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