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野志保抱着不知为何已经熟睡的小猫,穿过公园豌的鹅卵石小径,直到见到停在公园侧门的树荫下的黑色雷克萨斯。
车里只有陈青一个人,靠在驾驶座上,半张脸隐没在阴影中,平静的象个死人。
宫野志保在后座拉上车门,递上怀里的小猫。
“老师,猫受伤了。”
“我知道。”
你怎么能知道的?
宫野志保的疑惑还是没问出口,就象她根本不明白为什么陈青会在如今这个最重要的时间点,
选择尾随‘良家少女”这种无聊的事。
而且他尾随就算了,尾随的也很奇怪,全程只是在车里“睡觉”。
好在她也懒得多问。
陈青已经从副驾驶拿起抽血设备,宫野志保不知道他又要作什么妖,正有些好奇,突然听到他的声音。
“志保,你知道镜象神经元理论吗?”
宫野志保都不知道他这么自来熟的热乎劲怎么来的,但还是认真思索片刻,摇头:“我没听说过。”
“是近年提出的理论。”
陈青一边给小猫输血的准备,一边解释道:“1996年,意大利帕尔马大学的一个神经生理学家和他的研究团队,在某一次对猴子的例行研究中发现一种奇特的现象。”
“他们发现一种名为恒猴的灵长类动物的大脑,位于额叶和顶叶皮质的某些神经元在执行特定动作时会出现奇特的放电现象,而在观察其他个体时,被执行相同动作居然也出现了类似的放电反应,这其中甚至包括人类。”
“他们将这一类特殊的神经元命名为镜象神经元,认为这种镜象神经元系统可以使人类能模仿和理解他人的行为与情绪,包括动物,甚至脑波模式如果高度同步,理论上甚至可能实现某种程度的“共情”或感知共享。”
宫野志保闻言,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陈青的右手上,她还清楚记得,中午时分他曾仔细端详过他的右手,那个举动当时就令她感到莫名巧妙,因为这是一天他除了开车唯一的动作。
宫野志保想了想,猜测道:“所以您的意思是,您和这只猫达成了某种镜象神经的连接?”
“可以这么理解,但我并没有做出猫的动作,所以我认为,我是在以某种相似但未知的技术影响它,甚至达成了控制的行为。”
宫野志保毫无尤豫摇摇头,“这太荒谬了,没有任何科学理论可以支撑,你甚至离它超过了五百米。”
“但我确实影响了它,虽然还做不到像操作游戏角色一样,但也差不了多远了。”
宫野志保还是摇头。
陈青便道:“那你要试试吗?我还有一粒”
宫野志保疯狂摇头。
鬼才要吃奇怪的东西!
“那算了。”
陈青也没有坚持,说话间简单的输血工作也已经结束,小家伙的耳朵尖轻轻抖了抖。
小猫的眼皮颤动着睁开,有些懵懂地眨了眨眼,目光在陈青和宫野志保之间来回游移,最后定格在陈青脸上。
一声软乎乎的叫声从它嘴里溜出来,还带着刚睡醒的迷糊劲儿。
陈青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它的鼻尖,小猫立刻用两只前爪抱住了他的手指,像抱着心爱的玩具一样,还伸出小舌头舔了舔。
宫野志保看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撇了撇,“看来试验成功了,它更喜欢您了。”
话音刚落,她就后悔了。
陈青缓缓转过头来,那双眼睛依旧平静得象一潭死水。
宫野志保的呼吸却不自觉地滞了一瞬,后背都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不好!她怎么忘了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狠人。
陈青见状,便解释道:“志保,它应该跟你一样害怕我的,甚至更为害怕。”
“因为我远比你们强大,我可以象碾死蚂蚁一样碾死你们,你们本就应该害怕我,越弱小的生物,越是如此。”
宫野志保张了张嘴,挤出一句干巴巴的的话,“对不起,老师,我不该.“
“不用道歉。”
陈青已经收回目光,揉了揉小猫的肚子,轻声道:“但我能感觉到它的依恋,真是不合理,有什么在影响它,潜移默化的改变它的一切,太可悲了。”
“如果猫可以改变,那人也一定可以,我要弄清这件事,否则我睡不着觉。”
宫野志保看着他温柔撸猫的景象,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恶寒。
当夕阳的最后一丝馀晖通过车窗,陈青停着了撸猫的行为,将小猫提溜出窗外,留下最后一句话给这个原本不该诞生的生命。
“9527,从现在开始,你自由了,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黑色雷克萨斯渐行渐远,小家伙歪歪头。
“喵?”
城市的霓虹灯依次亮起,鳞次栉比,轿车仿佛漫无目的的行驶在东京夜景中,不时响起神经质般的“嘟嘟嘟”引得前后车频频侧目,却只能通过深色的防窥膜看到自己模糊的倒影。
宫野志保靠在后座的真皮座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着裙摆的褶皱,淡蓝色的眸子映不出丝毫情绪,但她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将近一个小时,只能看着陈青驾驶着车辆在东京街头漫无目的地游荡。
终于,她还是忍不住问道:
“老师,黑衣组织肯定在找我,我们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