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和绫子轻手轻脚的回到她们自己的房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不过一墙之隔的地方,这里依旧安宁。
月光清辉洒在榻榻米上,将一切都照得蒙蒙胧胧,靠窗那张床上,小小的身体依旧蜷缩着,两人皆是松了口气。
然后,小兰和绫子面对面站着门口,中间就隔着几步的距离,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的鸿沟,两人都下意识地避开了对方的视线,目光无处安放地游移在房间的各处。
气氛怪异得令人窒息,方才在走廊里来不及细想的震惊,此时如潮水般回灌,她们都能清淅地听到彼此那依旧无法平复的呼吸声,在这过分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淅。
“那个—”
最终还是年龄更长的绫子先开了口,声音干涩,说着她还不自然地整理了一下其实并不凌乱的睡袍衣襟,“我—我只是醒来口渴,想出去倒杯水—没想到—”
这话真是糊弄鬼都难,但小兰真的被糊弄住了。
少女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声音细若蚊蚋:“我—我也是—有点睡不着,就想看看他们睡了没—”
“恩
两人都“说服’自己相信了对方的话,又是一阵难堪的沉默。
这次是兰鼓了勇气,但眼睛依旧不敢看绫,声道:“绫姐,你都看到了吧?”
绫子的脸颊瞬间也红透了,她轻轻点了一下头,幅度小得几乎看不见,声音更低:“恩,跟你差不多”
她实在无法详细描述那冲击性的画面。
小兰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证实还是让她感到一阵眩晕,尴尬地脚指头在拖鞋里都蜷缩起来。
自家野猪拱了别人的小白菜
“绫子姐,真是抱歉,但园子”
小兰有些想告状,但发现自己词汇居然如此匮乏,也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弟弟说成受害者,最后只能道:“他们太乱来了。”
“是啊。”
绫子低声附和,语气同样复杂难辨,“真是—太大胆了,不过,毕竟都这么大了,相泽君他,看起来也很享受“
这个话题让两人的脸更红了。
小兰胡乱地点点头,又飞快地摇摇头:“我—我不知道,我就看了一眼,真的。”
她实在无法继续深入讨论自己弟弟在那方面的反应。
这又是一段漫长的沉默。
最终,还是绫子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声音恢复一些往常的温和,尽管依旧带着颤音。
“兰,今晚的事我们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好吗?”
“现在太晚了,而且,这毕竟是他们两个人非常私密的事情,我们就这样闯进去或者声张开来,对谁都不好“
她不追究,小兰如释重负又倍感羞耻地用力点头:“恩!我知道!我不会说的,就当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这事实在太复杂了,她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如何应对,也不敢求助妈妈妃英理,只能暂且搁置了。
“那就好。”
绫子也松了口气,放松下来,“那我们先休息吧?等天亮了—再说?”
她的语气满是不确定,显然也不知道“天亮之后”该如何面对那两人。
“好的。”
但小兰还是低声应了,因为她也不知道。
两人达成了一种脆弱的共识,几平不敢再看对方,各自怀着翻江倒海的心事,小心翼翼地挪回自己的床铺,动作轻缓地躺下,拉高被子。
心绪难平的小兰没有注意到,背对着她的一双小耳朵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夜还很漫长,两人却完全睡不着,任何响动都无比的清淅。
“我去一下洗手间,你陪我去嘛”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隔壁响起园子的声音,声音不大,却也不小,正常音色。
接着是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小兰和绫子几乎是同时屏住了呼吸,下意识地竖起耳朵,心脏再次提了起来。
走廊,坦坦荡荡的两人就没有某些人的“偷偷摸摸’了,直接推开了门。
走廊里一片漆黑,只有尽头窗户透进的微弱月光。
园子刚经历了不久之前的亲密,此刻对他有种天然的依赖感,走路都是靠着他身上,几乎可以说贴着在走。
陈青还是平时的模样,至少看起来是,他自然不至于怕黑,步伐平稳,借着月光往洗手间而去。
山林别墅也的确简陋,居然没有独立的洗浴,二楼洗手间需要穿过这条不长的走廊,拐过一个弯才能到达。
不同于他的坦荡,园子还很有心机的观察了一下隔壁的情况,在发现没有任何动静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偷偷笑了笑。
只是当她收回目光,馀光突然看到紧贴着走廊墙壁的一片深邃阴影,好象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隐约可见一个人形的轮廓。
“小青,那里好象有”
园子还没怎么反应过来,下意识提醒道。
陈青倒是看清了那是什么。
惨淡的月光只能勉强勾勒出那可怖的形态,脸上被层层绷带包裹,只露出一双充满恶意和疯狂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铄着野兽般的凶光。
最令人胆寒的是,他手中高高举着一把闪着寒光的斧头!
这绷带怪人显然在此有一段时间,要比陈青和园子更先发现对方,他也没有任何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