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姜芷话锋一转,“他们只看到了果,没找到因。只想着擦亮一盏落满灰尘的油灯,却没发现,这盏灯的灯油,已经快耗尽了。”
“什么意思?”周文韬猛地追问。
“令郎的病根,不在脑,而在脾胃。”
姜芷解释道,“他脉象沉细而弱,舌苔白腻,是典型的脾胃虚寒,湿气内停。吃进去的任何东西,都无法运化成气血滋养五脏,反而变成了加重病情的‘湿浊’。”
“长此以往,身体得不到能量,只能不断消耗存储的‘元气’。元气一亏,神明失养,自然就会头晕乏力,精神萎靡。”
她看向周文韬,用了一个最通俗的比喻。
“这就象一台机器,您只看到它运转失灵,却没发现是发动机坏了,根本供不上油。您说,这机器能好吗?”
一番话,醍醐灌顶!
周文韬猛地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那些医生光让他吃好的,可他根本吸收不了啊!”
“那……那这有救吗?”他声音颤斗地问。
姜芷微微颔首,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了针袋。
“想彻底根治需要时间。但想让他立刻舒服点,不难。”
她在周凯身边蹲下,捻起一根三寸长的银针,稳、准、狠地刺入他腿上的足三里穴。
紧接着,又是几针,分别落在中脘、气海。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还一脸萎靡,昏昏欲睡的周凯,在几针下去后,身体一颤,发出一声悠长压抑的叹息。
蜡黄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活人的血色!
“爹,我……我感觉肚子里面暖洋洋的,好象有股热气在动……”
周凯的声音虚弱,眼神却亮了起来。
周文韬激动得嘴唇都在哆嗦。
神了!
这简直是神乎其技!
那么多专家教授,那么多先进仪器,折腾了三年都没解决的问题,在她手里,几根银针,立竿见影!
姜芷收了针,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提笔“唰唰唰”写下一张药方。
“这是方子,健脾祛湿,温补元气。按方抓药,先喝两周,保证他胃口大开。一个半月后,就能下地跑步。”
她将方子递过去,又补充道:“调理期间,忌生冷油腻,不宜劳神。”
周文韬双手接过那张薄薄的药方,只觉得重如千钧。
他抬起头,看着姜芷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赞许,变成了彻底的敬畏和折服。
“姜芷同志……不,姜神医!”
他猛地后退一步,双脚并拢,对着姜芷,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我周文韬,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他终于明白,秦振国为何会说,姜芷比一个加强师都重要。
这哪里是医生?
这简直是行走人间的活菩萨!
“周司令言重了。”
姜芷坦然受了他一礼。
未来在京城与药神宫博弈,南湖省这边,多一个军区司令的人情,家里的后方就多一分保障。
没有再过多停留,周文韬亲自将两人送到停机坪。
一架军绿色的运输机早已发动引擎静候。
临上飞机前,周文韬用力拍了拍陆向东的肩膀。
“陆向东!”
“到!”
“保护好她。”
周文韬的声音压低,字字千钧,“她的安全,比你自己的命,更重要。”
陆向东看向不远处已经登上舷梯的纤细背影,眼神柔和。
“报告司令,保证完成任务!”
周文韬欣慰地点点头。
这小子,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舱门缓缓关闭。
巨大的轰鸣声中,飞机拔地而起,刺破云层,朝着风暴的中心——京城,呼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