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袍老者听了这话,气得胡子都在抖。
他盘踞在这棋盘山几十年,奉天城黑白两道谁不给几分薄面?
就是那帮当官的,求药还得看他心情。
今儿倒好,被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指着鼻子骂。
“好大的口气!”
老者冷笑,手里拂尘猛地一甩,那一根根尘尾竟然不是马尾毛,而是极细的钢丝,借着火光闪着寒芒。
“既然不想走,那就留下来给我的丹炉当柴烧!”
话音未落,他脚尖在丹炉顶上一蹬,整个人跟只大黑鸟似的扑了下来。
那拂尘卷起一阵风啸,直奔姜芷的面门。
姜芷脚下没停,也没躲。
她只做了一个动作——抬手。
“嗖——”
三枚银针成品字形飞出,却不是冲着人去的,而是打在了老者落脚点前方三寸的地砖上。
老者人在半空,眼角馀光瞥见银针,心里咯噔一下。
这丫头难道打偏了?
可就在他落地的一刹那,那三枚银针扎破的地砖缝里,竟然“嗤”地冒出一股黄烟。
那是姜芷刚才扔瓦罐时刻意留的一手,硫磺粉混着刚才药奴洒在地上的半成品药液,被银针一激,瞬间发生了反应。
“咳咳咳!”
老者被这股怪味熏得眼泪直流,原本凌厉的攻势瞬间泄了大半。他慌忙往后退,想要拉开距离。
“晚了。”
姜芷的声音象是贴着他耳朵响起的。
没人看清她是怎么动的,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个穿着军绿色棉袄的纤细身影就已经欺身而上。她手里捏着一根足有七寸长的金针,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直直地朝着老者的气海穴刺去。
“你敢!”
老者惊怒交加!
“我有什么不敢的?”姜芷手腕一抖,金针刺入老者的小腹,只留了个针尾还在外面颤动。
老者只觉得一股凉意顺着脊椎骨直冲天灵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一跪,把周围那些刚爬起来想动手的黑衣道士全都看傻了。
在他们眼里无所不能、法力通天的“谷主”,竟然连这姑娘的一招都没接住?
“都别动!”陆向东端着枪,虎目圆瞪,身上的杀气比这冬夜的风还冷,“谁动谁死!”
那些道士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再看看跪在地上动弹不得的老大,一个个把手里的家伙事儿扔了,抱头蹲了一地。
姜芷走到老者面前,伸手扣住他脸上的黄金面具。
“让我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在装神弄鬼。”
手腕用力一揭。
“咔哒。”
面具落地。
露出来的,是一张干瘪、蜡黄,满脸老人斑的脸。
根本没有什么仙风道骨,只有掩饰不住的惊恐和猥琐。
这哪是什么高人,分明就是个刚从坟地里爬出来的老僵尸。
姜芷眼底闪过失望,更多的是愤怒。
“你是谷主?”她冷声问。
老者还在嘴硬,眼珠子乱转:“本座本座当然是!你要是敢动我,天谴”
“天谴个屁!”姜芷抬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抽过去。
“啪!”
清脆响亮。
这一巴掌把老者剩下的那点尊严全抽没了,连带着嘴角的假牙都飞出去半米远。
“拿活人祭丹,用毒物控制手下,还在这儿跟我扯什么天谴?”
姜芷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眼神冰冷刺骨,“姜家的医术,是为了救人,不是让你这种败类拿来害人的!说!你叫什么名字?这长生谷到底是谁建的?”
听到“姜家”两个字,老者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身体不可控制地抖了起来。
“你你认识姜老祖?”他声音嘶哑,,“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有传人?”
“少废话!”姜芷手上用力,金针又往下压了一分,“回答我的问题!”
剧痛让老者彻底崩溃了。
他这辈子养尊处优,哪怕是在这深山老林里也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哪里受过这种罪。
“我说!我说!别动手!”老者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我我不姓姜,我叫赵四我真的只是个看门的啊!”
赵四?看门的?
旁边的陆向东都听愣了。这反差也太大了。
“真正的谷主呢?”姜芷逼问。
“走走了。”赵四哆哆嗦嗦地说,“五年前就走了。他说这里太小,容不下他的‘道’,把这摊子事儿扔给我就没影了。这几年这几年都是我带着这帮人在混日子”
姜芷眉头紧锁。五年前?
“他去哪了?”
“不知道啊!真不知道!”
赵四哭丧着脸,“谷主那是神仙般的人物,来无影去无踪的。他临走前只说要去寻什么寻什么‘根’。还留下一堆破书和丹方,让我照着练,说是能长生不老。”
“破书?”姜芷抓住了重点,“带我去他住的地方!”
赵四哪里敢说半个不字,连忙点头如捣蒜:“在后山!就在后山那个山洞里!我带您去!女侠饶命啊!”
姜芷松开手,嫌弃地在赵四的道袍上擦了擦。
“陆向东,这里交给你。把孩子安顿好,这些人全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