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和一盒下酒菜,独自的走在村间的沥青路上。路灯稀稀拉拉的照不亮全貌,但能照个七七八八。
德叔膝下无儿无女,到了这个岁数也是一直孤身一人,德叔也算是痴情,为了当年那个人苦守了50年。裴青生也一直在劝他,常常把那句话挂在嘴边:天涯何处无芳草。
毕竟为了一个走了那么多年的人而断送自己的人生,何必呢?
德叔也明白,但人就是这样,道理都懂,但就是不按照道理来,他常常感叹:人啊就是太贪了,不过如果人不贪的话,就不会去劳动,就不会去努力了。
白天无伴也没啥事儿。不过回家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而到了晚上这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份忧伤与50载的孤独会占据人的内心。
德叔为了逃避这种该死的感觉,几乎每日晚上都会喝上二两白酒,强制自己进入睡眠。
海棠家旁边有一条汇路黑水河的小溪,夏夜里的蛙叫蝉鸣,自是连绵不绝。然而引起德叔注意的则是海棠家养的一只白面金额的秋边犬。这只狗啊,曾经有游客像海棠开出了的高价,只为了这只优质的秋边犬。
那个游客说:“古时候人们都讲白面金额金不换。这种优质的秋边犬就是我们祖先最好的看家犬,这种秋边犬呢,也就是常说的中华田园犬。”
买一条土狗,当时的村子里人都羡慕坏了,都劝海棠赶紧卖了吧。毕竟她父母走的早,还有一个在读大学的弟弟要养,需要钱。
可叶海棠却说:“旺旺我是不会卖的,它是我叶家的一份子,我既然养了它,就会养它一辈子。”
那位游客也是没有坚持,毕竟人家主人不愿意也不能强求。而且那只修狗能有一位这样的主人,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旺旺的叫声十分具有攻击性,这也让德叔瞬间就注意到了不对劲,平日里旺旺十分通人性。面对村子里的老人与小孩旺旺从不对他们叫唤,就算对村里人也叫的少,而现在一反常态,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儿。
德叔大步流星的走到海棠家的院门墙外,大声的朝里头喊道:“海棠在家吗?出了啥事儿啊?”
经德叔这么一叫唤,原本亮着亮着灯的屋子马上就变得漆黑一片,德叔越发感觉不对头,从路边拿起一根手臂粗的木棍,就到院门口开始强行破门,想要从正面闯进去看一看德叔一脚接着一脚,眼看门就快被踹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裴崔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冷不丁的从旁边叫了一声:“德叔,您在这儿干嘛呢?”
德叔看到裴崔突然出现,那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裴崔上面,十分疑惑的问道:“你小子怎么在这儿?你这小子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吗?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游啥?”
“艾德叔,您这说些啥呢?我今天出来随便逛逛嘛,呼吸点新鲜空气呀。咱村子这地儿啊就这一片儿空气好。跑这儿来不也挺正常嘛。”裴崔表面处事不惊,但是他的眼神不经意的在往海棠家的家门瞟着。
德叔当然是一眼就看出了这小子的不对劲儿,接着问道:“你的意思,你小子是来这散步的?”
“对,就散步。我喝了点酒,想出来透透气儿。对了,德叔,您干嘛在这儿砸别人家的门儿啊?”裴崔知道在德叔这种人面前自己只能转移话题。
“我就刚刚路过发现海棠家不太正常,就想进去看看是不是出了啥事儿。”德叔眯着眼睛紧紧的盯着裴崔。
“能出啥事儿啊?都在村里。德叔我看您都这个点儿了,您要不就先回家休息去?”裴崔掏出手机给德叔看了手机上显示的11点多的字样。
裴崔觉得自己的表演天衣无缝,但是他颤抖的手还是被德叔注意到了。
所以德叔接着逼问道:“但是我刚才听到了海棠家旺旺的叫声,还有刚才亮着的灯,我一喊就灭了,肯定是出了事儿。”
“哎呀,德叔您肯定是看错了,都这个点儿了,叶海棠她也肯定睡下了,至于那条土狗们大概是看到耗子了吧。”裴崔说着,但是他的额头上都已经浸出了冷汗。
德叔眼神之中还是猜疑不断,最后还是叹息的说道:“那就算了,你小子最好安分点,别干什么坏事,不然老子不建议替你爹收拾收拾你!”
“自然不敢,我爹叮嘱过我。您老走好,我不会做啥坏事的,我又不是啥坏人。”裴崔低三下四陪笑着说。
德叔丢了手中的木棍便提着他的吃食消失在黑夜里,就像一盏希望的光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