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成为太子妃,吕氏不知在暗中付出多少心血,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如今,皇帝一道圣旨,将她多年的心血化为乌有,一棒将她打回原形。
她,怎能接受?
“太子嫔,还不快快接旨?!”
见吕氏毫无反应,太监再次催促。
然而吕氏依旧跪在原地,一动不动。
太监面上浮现怒意。
圣旨由他颁布,代表着天子的威严。
像他这样的传旨太监,通常被尊称为“天使”
!
这是无上的荣光,也是至高的权柄。
然而此刻,吕氏却纹丝不动,丝毫没有接旨的打算。
这不仅是在羞辱他,更是在挑战皇帝的威严。
若这般僵持下去,事情传到皇帝耳中——
太监几乎能预见皇帝将降下何等可怕的惩罚。
这时,他瞥见吕氏身旁的朱允炆,顿时心生一计。
“殿下,请您替太子嫔接旨吧。”
年幼的朱允炆尚不懂其中曲折。
闻言立即上前,恭敬地接过太监手中明黄圣旨。
“孙儿接旨!”
“既然圣旨已传到,奴才这就回去复命了。
殿下、太子嫔,奴才告退。”
见这烫手山芋终于脱手,太监松了口气,急忙行礼退下。
离去时,他扫了眼失魂落魄的吕氏。
心中冷笑不止:待我回宫如实禀报圣上。
太子嫔?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明白,这皇宫远非表面那般金碧辉煌。
自宫墙筑起之日,阴暗便已无处不在!
翌日。
大明日轮照常升起,光辉洒遍万里山河。
乾清宫内。
朱元璋伫立在等人高的泛黄铜镜前。
数名太监宫女正为他整理龙袍。
虽因马皇后薨逝,皇帝曾下旨辍朝十日。
朝会可免,但召见重臣商议国事仍不可废。
郑有伦自殿外躬身入内禀报:
“陛下,户部尚书赵勉、兵部尚书林川、吏部尚书詹徽已在武英殿候驾。”
“嗯,知道了。”
朱元璋微微颔首。
郑有伦上前,亲自为君王整理冠冕。
正当仪容将整之际。
朱标饱含怒意的呼喊骤然响彻乾清宫:
“父皇!父皇!父皇您在何处?!”
朱元璋虎目骤绽精光,转身正见满面通红、怒形于色的朱标疾步而入。
“朕在此,何事喧哗。”
朱元璋凝视着他,语气平静。
“父皇!”
朱标见到皇帝,当即扬声高呼。
眼前的阵仗,吓得周围的宫女太监们纷纷跪倒在地,浑身颤抖。
“咱还没聋,有话就说。”
朱元璋身着绯红龙袍,面容平静却不失威严,目光落在朱标身上。
此时的朱标一改往日温文尔雅的模样,也不再是那个在父亲面前小心翼翼的儿子。
他大步向前,直视着当今天子,高声质问:
“为何将吕氏降为太子嫔?究竟为何?”
朱元璋眯起双眼,并未回答,反而反问道:
“你今日这般举止,就为这件事?”
“正是!儿臣前来,是为妻子的尊严讨个说法!”
“呵,可笑。”
“父皇!”
朱标怒不可遏。
“是那贱妾跑到你面前哭诉了?”
“不曾。
是儿臣见她神色恍惚、面色惨白,问了允炆才得知。”
“倒是聪明,难怪能瞒咱这么久。”
朱标愣住了。
朱元璋冷冷瞥了他一眼,吐出两个字:
“愚蠢!”
“在你眼里,咱这父皇就是个不问是非、随意降罪的昏君不成?嗯?!”
“这……”
朱标一时语塞。
“父皇自……自然不是昏君。”
“既然觉得咱不是昏君,那你为何不问清缘由,就来寝宫咆哮、御前质问?”
“是咱平日对你太过放纵,还是你觉得咱老了,由得你肆意妄为了?”
“你手下那些文人天天吹捧你有仁君之风,现在看来,全是 !”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连自家媳妇都管不好,还谈什么仁君?待会儿咱就把那些吹嘘你的文人全拖出午门砍了!”
朱元璋一连串的怒斥,让朱标脑中一片空白。
说到底,他还是怕这个父亲的。
先前一时怒气上头,忘了朱元璋的威严,此刻朱元璋一发火,他立刻回想起来。
“儿、儿臣……”
朱元璋看着他这副样子,眼中难掩失望。
“哼!”
“郑有伦,把那东西拿来给这混账看看。”
“让他好好看清楚,他那媳妇究竟是个什么人,做了些什么事!”
“遵旨,陛下。”
郑有伦从地上站起,自袖中取出一封奏折,呈向朱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