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随即改口:“是了,父皇还在等着。
这事我知道了,过两日得空再说吧。”
说罢便带着小太监匆匆离去。
只留吕氏独自站在原地,满眼怨恨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心底那个疯狂的念头,此刻愈发汹涌、愈发坚定。
“好,既是你不义在先,便休怪我无情在后。”
吕氏咬着牙低语,随即转身带着一身怨气快步回房。
而她未曾察觉的是,身后一名宫女眼中倏然掠过一丝锐光。
……
当朱标随小太监来到武英殿外,只见汤和、傅友德、李善长与燕王朱棣几人正立于门前。
众人一见太子,纷纷躬身行礼:
“臣等参见皇太子殿下!”
“臣弟参见皇太子殿下!”
朱标疾步上前,一一将他们扶起,口中埋怨道:“诸位或是我的长辈,或是我的师长,或是我的弟弟,何必如此多礼。”
“呵呵,太子殿下这可不成。
您是储君,我等是臣属,自当恪守臣子对君主的礼节。”
李善长含笑说道。
“可不是嘛,还是李酸狗明白事理,该有的规矩不能少。”
汤和笑着附和。
“殿下仁厚贤德,乃臣子之福,却也不能因此失了分寸。”
素来严谨的傅友德正色道。
“你们啊……罢了罢了。”
朱标无奈摆手。
一旁的燕王朱棣见状,也笑着插话:
“大哥您又不是不知道,若是我对您失了礼数,爹定要重重责罚。
想起爹发怒的模样,臣弟心里就发怵,实在不愿再领教。”
“你这家伙,哪回爹教训你时,我不在一旁为你求情?”
朱标哭笑不得地指着朱棣。
朱棣嘿嘿一笑,心下却暗自嘀咕:每次您一劝,老头子打得反而更狠!真不知您究竟是来劝架,还是特地来添火的,真是蔫坏!
“诸位请进。”
朱标抬手相邀。
朱棣四人连忙躬身回礼:“太子殿下先请。”
朱标:“”
深知他们恪守臣节,更明白他们早就在殿外等候多时,便不再推辞。
“既然如此,我便先行一步。”
说罢迈过门槛,踏入金碧辉煌的武英殿。
朱棣四人相视颔首,这才依次缓步而入。
武英殿内,朱元璋高踞鎏金龙椅,正伏案批阅堆积如山的奏章。
闻得脚步声,抬头望去。
朱标等人见状急忙跪拜高呼:
“儿臣叩见父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元璋搁下御笔,微微颔首:“都平身罢。”
五人恭敬起身,垂手侍立。
朱元璋离座踱步而下,来到众人面前。
见他们谨守臣礼,摆了摆手。
“都正经些,这并非大朝会,三位是咱老友,两个是咱儿子,若讲君臣规矩反倒伤了情分。”
说完也不给汤和等人开口的间隙,转头望向郑有伦吩咐:
“郑有伦,给他们五位搬几张凳子来。”
“遵命,陛下。”
郑有伦领着两名小太监迅速搬来木凳,摆在朱标等五人面前。
朱元璋指着凳子道:
“坐下说话。”
“谢父皇恩典!”
“臣等叩谢陛下!”
朱标、朱棣、汤和、傅友德四人行礼后依言落座。
唯独李善长因出身文官,又曾受胡惟庸谋逆案牵连,虽想坐却不敢妄动,僵立原地显得局促不安。
朱元璋看出他的顾虑,直言道:
“既让你坐便坐,若真要治罪,何必召你来武英殿?”
李善长惊出满背冷汗,连忙躬身:“是臣多虑了。”
“你确实想得太多。
既然命你担任咱大孙子的老师,便是将前尘旧事翻篇,又怎会动杀心?”
此话一出,其余四人面色如常,皆知所谓“大孙子”
正是朱迎。
唯有燕王朱棣面露怔忪,他是众人中唯一不知情者。
“是臣心胸狭隘,误解圣意。”
李善长拭着额角冷汗连连告罪。
“少来这些虚礼,坐稳当。”
朱元璋不耐地挥了挥手。
李善长不敢怠慢,立即端坐凳上。
此时郑有伦带着小太监抬来鎏金雕龙木椅,朱元璋稳坐其上,目光扫过五人:
“今日召诸位前来,可知所为何事?”
众人相顾无言,沉寂片刻后,太子朱标起身答道:
“儿臣等实不知情。”
朱元璋并未动怒,此事本就是他因朱迎一席话兴起所为。
“今日咱大孙子与咱议论征倭之事,其言甚是在理。
尔等不妨细听:征讨倭国当周全筹备,倭岛远在东海重洋之外,与大明遥隔万里。”
若要讨伐倭国,必须建立强大的大明海师,从福建、江浙及高丽等地调集兵力,以海上力量封锁倭国周边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