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迎也要出发了。
依旧是在那滚滚东流的长江畔,
望着三千护卫队在铁铉、盛庸带领下陆续登船,半个时辰后,全部登船完毕。
他缓缓转身,看向面前的朱标,轻声说:
“我们出发了,你也回吧,照顾好老头子。”
“好。”
朱标点头。
“放手去做,我与老头子就在应天城,等你凯旋。”
朱迎颔首,向这位名义上的父亲深深一揖,
随即转身,大步迈上跳板,登上战船。
蓝玉、常茂见状,也匆匆向朱标行礼,快步登船。
“起锚——”
“扬帆——”
大风起,云飞扬,战船乘风启航。
朱迎静静立于船头,望了一眼仍在江边伫立的朱标,
随后,目光转向一里外的那座山丘。
一道身影立在山丘上——是老朱头。
他虽未至江边相送,但朱迎知道他一定来了。
之所以站在一里外的山丘,大概,是不忍亲眼看着孙子随军远行吧。
或许是不愿让孙子看见自己失落的模样。
望着老朱头远去的背影,朱05英深吸一口气,振臂高呼:
“大明,万胜!”
他话音刚落,身后数千护卫队将士齐声响应:
“大明,万胜!”
“大明,万胜!”
“大明,万胜!”
震天动地的欢呼声在奔流不息的长江上空回荡,也传到了不远处的小山丘。
朱元璋负手而立,原本阴沉的脸色在听到这阵阵欢呼后,顿时展露笑颜。
他低声笑骂:
“臭小子。”
“大明,万胜吗?呵呵,必定万胜。”
船队顺江而下。
与先前徐达等人需转道大运河北上北平不同,朱迎率领三千护卫队将士径直驶入浩瀚海洋。
借着海风南下,船队于二月十六日抵达福建,与汤和统领的大明海师顺利会合。
碧波万顷的海面上,帆影幢幢。
两百艘长达四十四丈四尺、宽十八丈的大型宝船,五百艘长三十七丈、宽十五丈的中型宝船,以及上千艘运粮船连绵成片,宛如移动的海上城池。
这壮观的景象令三千护卫队将士叹为观止。
就连蓝玉、常茂等大明顶尖勋贵也被眼前场景深深震撼。
对这些久居内陆的将领而言,何曾见过如此遮天蔽日的船队?即便是沿海居民,恐怕也难得一见。
当今天下,唯有大明海师能展现如此雄姿。
朱迎登岸后,在龙五的护卫下来到海师大都督军帐前。
“来者何人!”
帐前两名持戟卫士高声阻拦。
朱迎从容取出令牌示众:
“本官乃大明天策侯、海师左都督朱迎,此乃陛下御赐腰牌!”
令牌以纯金铸就,雕饰龙纹,正中镌刻“如朕亲临”
四字。
两名卫士见状立即单膝跪地,抱拳高呼: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朱迎将令牌收回怀中。
卫士连忙起身,为他掀起帐帘。
朱迎刚要迈步进帐,一道身影却先掀帘而出。
“哈哈哈,英小子可算把你等来了!”
来人声若洪钟,正是大明信国公、执掌海师的汤和。
朱迎见是故人,嘴角扬起笑意,快步迎上前去。
他单膝触地,抱拳高呼:“末将朱迎,拜见大都督!”
“快起来!你这般大礼,是要折煞老夫不成?”
汤和哭笑不得地将人扶起。
朱迎顺势起身,笑道:“礼不可废。
我既为海师左都督,向大都督行礼是应当的。”
“少来这套,”
汤和摆手打断,“你怎不提自己还是开府建牙的天策侯?四品以下官员任免皆由你定,大明兵马皆听你调遣——真要说起来,老夫反倒要听你号令呢。”
朱迎无奈摇头:“这天策侯不过虚名,哪真能调动天下兵马?”
汤和闻言暗笑。
这年轻人尚不知自己身份,若晓得皇上封爵的深意,便不会这般想了。
那分明是昭告文武百官:这是朕的皇孙,都给咱仔细伺候着!谁敢装糊涂?诏狱里的刑具正候着呢!
“罢了,不说这些。”
汤和揽住朱迎肩膀,“帐里诸位将军正等着,老夫为你引见。”
龙五抱着长剑默然随行。
帐前卫兵本要阻拦,对视一眼终是噤声——这位可是持御令的天策侯亲卫,连信国公都未置一词,他们何必多事。
军帐内极为开阔,长宽近十丈,高约两丈。
十余位披甲将领见二人入内,皆含笑注视。
汤和朗声笑道:“诸位,这便是咱大明最年轻的侯爷,天策侯兼海师左都督——朱迎!”
帐中诸将齐整躬身,抱拳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