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迎虽姓朱,却非皇室血脉。
纵是陛下皇子,亦不当封天策上将、一字并肩王。”
“此乃祸国之举,绝不可开此先例!”
“为大明江山,为天下百姓,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臣不过一介老朽,死不足惜。”
“若陛下执意颁此圣旨,臣唯有以死相谏!”
语毕,吴良猛地起身,竟爆发出不输年轻人的速度,直朝殿中十二道御龙石板撞去。
两旁文武见状,不论派系,纷纷上前阻拦。
高坐龙椅的朱元璋,目睹此等混乱场面,脸色阴沉如墨。
朱标见势不妙,正欲开口劝解。
朱元璋却骤然起身,俯视下方,眼中杀意毕露。
朱元璋居高临下,虎目圆睁,死死盯着被众人拉扯着不停挣扎的吴良。
吴良正声嘶力竭地喊着“让老夫去死”
,还要以头撞墙。
“想死?好,朕成全你!”
朱元璋一挥衣袖,厉声下令:“来人,将吴良打入诏狱!”
数名羽林卫立即上前,强行将吴良拖了下去。
“不!放开老夫!陛下三思啊!”
吴良的哭喊声渐渐远去。
“哼!老匹夫!”
朱元璋不再理会,转而冷冷扫视着殿下的文武百官。
“朕告诉你们,今日之事绝不更改。
若再有人敢在朕耳边聒噪,一律打入诏狱!”
说完,朱元璋拂袖转身,大步走入奉天殿。
群臣呆立原地,目送皇帝离去后,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仍站在鎏金龙椅旁的朱标。
武将们大多静立不动,而文臣们则一窝蜂地涌到朱标面前。
“殿下,这可如何是好?”
“吴尚书忠心为国,太子爷您可得救救他啊!诏狱那种地方,进去还有命在吗?”
“陛下要嘉赏天策侯,臣等理解。
但封他为天策上将、一字并肩王,这实在太过草率了!”
“殿下务必劝谏陛下啊!天策侯年方十七,少年意气,若掌如此大权,绝非善事!”
“殿下”
被一群老臣围在中间,你一言我一语地吵嚷不休,朱标只觉得头痛欲裂。
更让朱标恼火的是,这群人毫无眼力见。
他已经额角青筋暴起,眉头狂跳,众人却还在喋喋不休。
“够了!”
朱标终于忍无可忍,发出一声帝王般的怒喝。
这声怒吼让众臣顿时噤声。
朱标面色阴沉地扫视众人:“此事孤自有主张。
尔等若再敢在孤与父皇面前聒噪,休怪孤没有提醒。
到时候再有人被投入诏狱,孤绝不会过问。”
有官员还想开口:“殿下,这”
其他官员也准备附和。
朱标见势不妙,再次厉声喝道:“给孤住口!”
“都没公务要忙了吗?全都给孤退下,回各自的衙门去。”
“羽林卫何在!”
“在!”
朱标一声令下,周围数百名羽林卫齐声应和,气势如虹。
见眼前一众官员面露惊惶,朱标沉声下令:
“送诸位大人回衙门办事。
若有抗拒不从者——”
他略一停顿,眼中锐光一闪,
“杖责二十!”
“遵命!”
众将士应声而动,大步走向文官群中,或架或扶,毫不客气地将他们一一带离。
“殿下、殿下……”
“岂有此理!你们竟敢对朝廷命官如此无礼!……哎、别!老夫不说了,快把棍子放下,好说好说!”
“殿下千万要劝劝皇上啊……殿下啊……”
一群人被拖行远去,嘴里仍嚷个不停,朱标看得直摇头。
他总算明白,为何父皇总看这些老臣不顺眼。
实在聒噪,若不施以强硬手段,他们便一直在眼前打转、耳边唠叨。
唉,储君之位果然难坐。
上有强势父皇,下有文臣唠叨、武将倨傲。
真是不易!
朱标长长吐出一口气,转而望向左侧仍站着的武将勋贵。
“还有事?”
“没、没有!臣等告退。”
“哈哈哈,走了走了,殿下告辞!”
“臣等告退!”
众将连忙笑着行礼,随即快步离去。
转眼间,奉天殿与午门间的汉白玉广场上,仅余朱标一人。
至于太监?此处不作计数。
他静立片刻,缓缓转身,望向金碧辉煌的奉天殿,望向殿中龙椅上那道威严的身影。
不由得在心中深深一叹。
烦人的臣子虽已散去,可里头还有个脾气火爆的老爹正等着他。
唉,这太子当得,真累。
尽管满心疲惫,朱标仍摇了摇头,举步迈进奉天殿。
来到大殿中央,朱标朝着上方的朱元璋躬身行礼。
他开口道:“父皇,不如免去吴良的诏狱之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