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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迎轻飘飘一句:“晚上还想吃火锅就老实躺着。”
“罢了,不与你计较。”
朱元璋又慢悠悠躺了回去。
朱标看得目瞪口呆——这与他预想的局面截然不同。
“方才你说谁能治我来着?”
朱迎好整以暇地转向朱标。
“父亲!他可是带着汤家丫头去紫金山赏月了!”
朱标急急向摇椅上的朱元璋禀报,“那是皇陵重地,岂能轻饶?”
朱元璋眉峰微动:“为何要罚?”
“那是皇陵啊父亲!”
朱标加重语气。
“倒也是”
朱元璋似有所动。
朱标趁热打铁道:“如今孝慈高皇后已入葬孝陵。
若纵容此事传扬出去,旁人争相效仿,岂非要惊扰皇后安息?”
“妙旋丫头别担心,大伯明白这事不怪你,肯定是这混小子硬拽你上去的。”
朱标转头温声安抚身旁看似因惊吓而微微发颤的汤妙旋。
汤妙旋内心暗笑:大伯您多虑了,我只是憋笑憋得辛苦。
表面却仍装作受惊的模样,怯生生点头回应。
旁观的朱迎扶额暗叹:真是个戏精!小魔女!
“爹,此风绝不可长!”
朱标转向朱元璋,神情恳切地进言。
朱迎暗自咬牙,却也不得不承认先前行事确实莽撞。
当时只念着紫金山是应天府最高处,未加思量便带着汤妙旋夜游,全然忘了那里安葬着大明孝慈高皇后马秀英。
虽与明孝陵相距甚远,但终究属皇陵重地。
若日后人人效仿,难免惊扰孝慈高皇后安息。
想到这位与自家马奶奶同姓的大明国母,朱迎心底涌起敬意。
她曾留下掷地有声的宣言:“凡我大明女子,不论贫富贵贱,出嫁时皆可身着凤冠霞帔!”
更难得的是,这位与洪武皇帝相伴于微时的皇后,总能在朱元璋杀意炽盛时予以规劝。
大明立国十五载,不知多少性命因她的劝谏得以保全。
念及自己昨夜所为可能引发的效仿之风,朱迎顿生愧疚。
既错则认,挨打立正。
他深吸一口气,朝摇椅上的朱元璋深深揖礼:“小子知错,恳请禀明圣上从严惩处!”
朱标怔在原地:这就认了?竟如此干脆?
见惯朱迎机敏应对各种困局的模样,此刻这般诚恳认错的反差,反而让他心生恍惚。
摇椅轻晃,朱元璋注视着躬身请罪的少年,眼底笑意渐渐沉淀。
目光陡然变得凝重,眼中锐利的光芒反复审视着。
过了许久,才低沉地开口:
“你老实告诉咱,去紫金山的举动,是不是存心要惊扰孝陵?”
“晚辈绝无此意!”
朱迎语气坚定地否认。
一旁静默许久的汤妙旋此时也出声附和:
“大爷,妙旋也能替英哥作证,我们二人绝对没有冒犯孝慈高皇后安息之地的意图。”
朱元璋侧首瞥了她一眼,视线重新落在身前躬身行礼的朱迎身上,微微含笑:
“既然妙旋这丫头都这么为你担保,咱就信你们。”
“起身吧,不算什么大事。
只要你们并非有意为之,陛下也不会因此降罪于你。”
朱迎闻言顿时一愣。
脑海中第一个念头便是不可能,绝无可能!
以洪武皇帝对发妻孝慈高皇后那般深厚的情义,怎会不在意有人惊扰她的长眠?
即便他朱迎身为大明的天策上将、一字并肩王,为朝廷立下赫赫功勋,洪武爷也必定会心生怒意。
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老朱头打算替他将所有责任揽下。
一念及此,朱迎急忙开口:
“老朱头,我做的事自该由我承担后果。
你若想在洪武爷面前替我顶罪,我绝不答应!”
这番话让身旁的朱标与汤妙旋一时无言。
尤其想到平日足智多谋的朱迎,偏偏认不出眼前的老朱头就是他口中的洪武爷,二人心中不禁暗叹。
他们并非没有怀疑过朱迎是故作不知,假装未识破朱元璋的身份。
但在后来的相处中,又渐渐打消了这个猜测。
毕竟,当代表天命、统御万民的天子立于面前,无论如何刻意掩饰,总会在细微处流露对皇帝的敬畏与恭顺。
而朱迎却从未如此。
他对朱元璋始终态度随意,不时与之争执,甚至直呼“糟老头子”
,方才还调侃他“老胳膊老腿”
。
若他真知老朱头即是皇帝,绝不敢这般放肆。
可明明朱元璋的身份已由周遭人事物映衬得再明显不过,朱迎却始终未能察觉。
说他愚钝?绝非如此。
若真是愚钝之人,怎能提出摊丁入亩、征收商税、设立皇商、开拓海贸等一系列治国良策?又怎能亲率大明精锐踏平高丽,立下灭国奇功?
因此,朱迎绝不愚钝。
唯一的缘由,大抵便是当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