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必斩草除根!”
朱元璋未再多言,转而擢升一位未至朝堂的将领。
“传朕旨意,命颖国公傅友德为征倭副元帅,让他八百里加急从高丽赶回。”
言及此处,朱元璋眼中迸出慑人的血光。
“朕要让那倭国明白,残害我大明子民、与朕为敌,是何等下场!”
“此番渡海东征,朕必大获全胜,定要倭国臣服于我大明铁蹄之下。”
朱元璋微微倾身,俯视阶下群臣,沉声问道:“尔等可明白?”
顷刻间,百官伏跪于冰冷地砖,山呼海啸:
“臣等明白!”
“臣等明白!”
“臣等明白!”
……
圣旨如雪片般传遍大明疆土。
一时间民情鼎沸,不是怨愤,而是欢腾!
尤以福建、广东两地,常年遭倭寇荼毒的百姓更是仰天泣泪,奔走呼号。
他们的妻儿、父母、兄弟、亲友,皆曾命丧倭刀之下。
而他们只能如羔羊蜷缩,任恶狼般的倭寇肆意屠戮。
这样的日子,他们熬了太久太久。
而从今往后,这般岁月终将逝去。
大明开国皇帝洪武爷朱元璋,已任命信国公为征倭大元帅,颖国公傅友德为副元帅,曹国公为左将军,宋国公为右将军,永昌侯为前将军。
大明十万海师精锐,并数十万中军、前军、左军都督府虎贲,将乘蔽日宝船,渡海东征倭国!
亲仇将报,百姓怎能不狂喜?怎能不激昂?
更有众多百姓渴望亲手刃寇,纷纷弃锄丢镰,舍渔网,涌向旌旗猎猎的明军卫所。
其实他们大多明白,纵使如愿从军,多半也只是后方运粮的辅兵、民兵,根本无缘亲赴沙场,斩寇祭亲。
可他们依旧前往,哪怕只作运粮辅兵,也心甘无悔。
是啊,亲手报仇固然难成,但能为前线复仇将士尽一份力,便已满足——终究,他们也出了一分力。
然而世间悲欢从不相通。
大明的魏国公,此刻正独坐天下绝味酒楼二层,对天闷饮,愁肠百结。
“嘭!”
他脚边横七竖八堆着十几个空酒坛。
朱迎闻讯匆忙赶来。
踏上楼梯,走到徐达身边,见他这般模样,不由暗暗叹息。
“嗝——”
徐达打了个酒嗝,抬头瞧见朱迎,咧嘴笑道:“英小子来啦?来来,陪老夫喝一碗!”
说完,他抱起酒坛就往喉咙里灌。
朱迎默默坐在他身旁,并未伸手阻拦。
他心知即便此刻拦下,徐达回府后仍会继续喝。
这是心病,还需心药医。
只有解开徐达心中郁结,才能真正好转。
“嗝…痛快!痛快啊!”
徐达喝完这坛,随手将空坛砸在地上。
“嘭!”
环顾四周再无存酒,他顿时恼怒起来:“小二!还不快给老子上酒!”
“竟敢怠慢老子,信不信砍了你们的脑袋!”
苏二闻声上楼,凑近朱迎低声道:“少爷,这……”
朱迎摇头:“无妨,你去忙吧。”
苏二看了眼醉醺醺的徐达,仍不放心:“要不小的在这儿候着?魏国公他……”
“不必,徐公有分寸。”
朱迎摆手。
苏二只得躬身退下。
整个二楼只剩徐达与朱迎二人。
原本在此用膳的客人见魏国公酗酒闹事,早都悄悄离去——这大明开国第一元勋,谁都不敢招惹。
见迟迟无人送酒,徐达恼火地将满桌碗碟扫落在地,最后竟从邻桌拎起客人留下的半坛残酒。
“来,英小子,”
他满身酒气地将酒坛推过来,“陪老夫喝!”
然而他并未品尝,只是安静地坐在凳子上,看着徐达再次痛快地大口饮酒。
“砰!”
酒坛再次见底,又被重重摔在地上。
徐达披散着头发怒吼道。
无论他如何叫嚷,没有朱迎的吩咐,苏二他们绝不敢再送上哪怕一小杯酒。
“嗝,这儿还有一坛呢,嘿嘿。”
徐达忽然注意到先前递给朱迎的那坛酒。
也不等朱迎答应,他一把就将酒坛夺了过去。
“咕咚咕咚……”
“砰!”
“砰!”
酒坛碎了,人也醉倒了。
……
圆月高悬,华灯初上时分。
“呃……嘶!”
徐达缓缓睁眼,刚恢复意识便感到头痛欲裂,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徐公醒了。”
一直坐在厢房中央木桌旁品茶的朱迎头也不回地说道。
徐达闻声偏过头,迟疑地问:
“英小子?你怎么在这儿?我又为何在此?”
朱迎转过头,只见徐达眼中满是迷茫。
朱迎:……好嘛,这是喝断片了。
“唉!”
“徐公,您忘了吗?您在我这天下绝味酒楼一口气喝了十几二十坛酒,最后竟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