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太医院,把所有太医都叫来!”
“是、是!”
小太监吓得魂不附体,转身就向太医院飞奔。
郑有伦擦了擦额头的汗,快步走进殿内。
朱元璋闻声猛然回头,一身凛冽的帝王威压瞬间笼罩大殿,让郑有伦几乎窒息。
“太医呢?”
皇帝厉声质问。
郑有伦浑身颤抖,硬着头皮答道:“已、已经派人去传了,请陛下稍候片刻。”
“等?朕等得起,太子能等吗!”
朱元璋怒目圆睁,宛如一头暴怒的雄狮。
郑有伦面如死灰,浑身战栗,心中叫苦不迭——他哪里能凭空变出太医?
上方,朱元璋那双虎目逐渐泛起了骇人的赤红。
仿佛,曾经熟悉的可怕场景即将重演。
天子似乎又要陷入狂乱之中。
但好在,这一次朱迎就在他身侧。
见势不妙,朱迎急忙抓住朱元璋的手臂,焦切地呼唤:
“老爷子,您快醒醒神!”
“现在不是动怒的时候,救我父亲性命要紧啊!”
朱迎的话语立时让朱元璋眼中血色不再蔓延。
那赤红竟缓缓开始消退。
朱元璋回过神来,望见朱迎满含忧虑的眼神。
又看向嫡长子紧闭双目、苍白虚弱的面容。
他连连点头:
“是,是,英小子说得对。”
“眼下最要紧的是标儿的性命。”
见朱元璋恢复神智,朱迎心中大石终于落下。
他转头对郑有伦吩咐:
“还跪着做什么?快去把龙辇抬来。”
“等那些腿脚不便的老太医赶到,天都要黑了。
我们直接将人放在龙辇上抬过去。”
“是,是,奴才这就去。”
郑有伦慌忙起身。
不多时,十余名侍卫将龙辇抬进了奉天殿。
朱迎与朱元璋一同小心地将朱标安置在龙辇上。
随即下令火速赶往太医院。
半个时辰后。
“呃”
朱标在床榻上艰难地缓缓睁眼。
守在一旁心急如焚的朱元璋与朱迎见状,
急忙俯身探看,脸上交织着后怕与庆幸。
“标儿总算醒了,身子可有不舒服?”
“爹,您感觉如何?”
见二人目光中满溢关切,朱标苍白的面容浮起一丝笑意。
“无妨,父皇、英儿放心,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闻言,朱元璋与朱迎顿时沉下脸色。
“胡说什么!朕是天子,朕不准你死,你就得好好活着!”
“正是!若敢违抗老爷子的圣旨,”
“往后休想我再唤你一声爹。”
听着这对蛮不讲理的爷孙,朱标心中涌起阵阵暖意。
“好,好,我不死,不死总行了吧。”
“哼!”
“这还差不多,你好好歇着吧。”
“英小子,随我来。”
“爹,您要去哪儿?”
“不必多问,养好身子要紧。”
朱元璋领着朱迎,从一众伏地颤抖的太医间穿过,踏出了太医院。
行走在宫道石阶上。
两人周身逐渐弥漫开凛冽杀气,眼底寒意森然。
“英小子,可准备好了?”
“老朱头放心,那毒妇吕氏及其十族,”
朱迎语声冰寒,“我定要送他们全部归西!”
“杀!一个都不留!”
北镇抚司。
锦衣卫诏狱。
这平日无人敢近的凶险之地,恰似蛰伏暗夜的噬人凶兽。
然当大明洪武皇帝与皇太孙驾临时,
它倏然收敛利爪,化作温驯家犬。
不再狰狞,唯余忠诚。
狱门在锦衣卫恭敬推动下,
轰然开启。
大明洪武皇帝与皇太孙殿下,
面覆寒霜,自跪伏的锦衣卫间穿行而过,
步入了这民间传闻中宛若炼狱的诏狱。
昏暗腥臭之气扑面,令人蹙额欲呕。
朱迎初入诏狱,唯此印象最深。
幽深甬道两侧囚室森列,阴湿霉味弥漫其间。
间杂癫狂呓语嘶嚎。
然最慑人心魄者,
当属诏狱深处不绝于耳的惨呼哀鸣,
混着这阴森环境,
直教人恍入十八层阿鼻地狱。
那些锦衣卫,
便似拘魂索命的无常鬼卒。
然于朱迎——
于今之大明皇太孙而言,
锦衣卫与诏狱,
不过掌中利刃,足边忠犬而已。
而这一切,
皆源自身旁这位身着绯红龙袍的帝王。
脸色阴沉的朱元璋,龙行虎步,负手而行。
这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