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响起了尖锐的鸣笛声。
薄晴才收回视线，启动了车子，车子启动的急，强烈的推背感将两人按在座椅上。成贠印不再看她，转而望向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河。
“什么时候回京的？”
“机密。”
“这些年都在做什么？”
空气中静了片刻，成贠印道：“也是机密。”
薄晴轻笑出声，“那和成局长聊什么不是机密？”
“除了工作。”
“成局长回京有到处转转吗？离开这十年京城可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前段时间回了趟附中，还是老样子。”
“是吗？”薄晴笑着应道，语气坦荡，没有丝毫变化：“说起来我也十年没有回去看看了。”
“对你来说附中怕是...”
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打断了成贠印的话。
薄晴的手机连接着车内的蓝牙，她看了眼显示屏上的电话号。
海市的号，打的是她的私人电话，这个号码她并不眼熟。
思索片刻，薄晴挂断了车载电话，转而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成贠印语气淡了下去。
沉默让空气骤然凝滞，为了缓解尴尬的氛围，薄晴按开了车载音乐。
“离别没说再见，你是否心酸，也许下个冬天，也许还十年，再回到你身边......”
薄晴：......
成贠印：......
切歌。
“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
再切。
“相爱那年活该匆匆，因为我们不懂顽固的诺言......”
“我已用尽我的力气去爱你包容你......”
连切了几次歌，薄晴终于放弃了，她丧失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世界上还有什么能比和前男友一起在车上听伤感情歌更尴尬的事情呢？
薄柯宇近期常开这辆车，想必是他的歌单。
车内伤感的男声还在回荡，成贠印的嘴角却弯着下不来。
“几年不见，听歌的口味倒是变了不少。”
薄晴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前方，淡淡应道，“人总是会变的。”
她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有些曾经喜欢的东西，过了几年，也就不喜欢了。”
成贠印嘴角的笑意落了下来。
两人一时无话，仿佛都在认真聆听那些伤感旋律。
车行使进一家中式酒楼，城墙楼阁，进了内里小桥流水，清雅别致。
请当官的，薄晴最爱带他们来这儿，这里风雅又低调，环境好菜品精致挑不出错。
薄晴已经提前打了招呼，两个刚进来不久，就已经上了菜，地道的京菜。
“都是这家店的特色，不知道你的口味变了没。”
成贠印扫了眼，多数是他爱吃的，也有几道是新奇的口味。
周到细致，挑不出一点错处。
可薄晴看成贠印冷淡的眉眼，并无满意之色。
薄晴心底轻轻啧了声，照理说她安排的都是最好的，全都是按照成贠印的喜好来安排的，就算有些细节她揣测的略有偏差，可是也不应当完全没有办到人家心坎上的道理。
这要是做生意，她陪聊陪笑，在喝点酒到此刻生意也应当快谈成了。
见成贠印动了几筷子便没有在动了，薄晴问道：“饭菜不合心意？”
“没有。”成贠印深深的看着薄晴，正因为太和心意了，一板一眼，严丝合缝，全是按照他的喜好准备的。
全是诚意，没有情谊。
如果他是她的合作方，业主，甚至如果他只是投管局的局长。
他都会因为薄晴的细心周到而折服，也会因她细致的观察力和进度得当的礼数而感到满意。
可他是成杰，他不想与她只是利益互换的关系。
今时今日他坐在她对面，并不是想让她用官场上哪些手段来对付他。
“听金主任说，你找了我几次。”
忙了一个晚上，终于进入了正题，薄晴放下筷子，将过了两遍水的大红袍斟入他的茶盏。
成贠印淡淡的看着发红的茶汤，她连自己刚回京，茶只喝过了两边水，这样细枝末节的事情都知道。
“是呢？”薄情笑道：“金主任说成局长忙，让我打你的私人号码，没想到你还在用之前的电话号码。”
“比较恋旧。”成贠印这个人的五官立体，再加上在部队带的久了，不笑的时候总是带着很强的压迫感。
“是么，”薄晴眼中笑意浅淡，话却说得真诚，“这个号码有段时间一直停机，我还以为早就变成弃号了。”
成贠印沉沉的看着薄晴，口中的茶明明过了两遍水，却依旧让他感到苦涩。
当年为了防止薄晴找到他，他离了京城，立马停了号码。
薄晴抿了口茶，嘴角微微弯曲，利用男人的愧疚作为筹码，屡试不爽。
情煽够了，该谈条件了。
“成部长来京还习惯吗？”
“你当年打过我的电话?”
薄晴一怔，睫毛轻垂，看不出遗憾或动容，语气平淡：“打过几次。”
成贠印并未在动筷子，他直直的看着薄晴，似乎是想找出一丝丝伤感与落寞，让他失望了，薄晴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似乎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的心说不上的沉闷，往事已矣，既然回不去那就向前看。
薄晴这人，总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偏他，身上有她想要的筹码。
“薄总最近怎么样，一切顺利吗？”
薄晴了然，周旋整晚，他终于肯聊正题了。
“最近瑞华不太顺利。”薄晴佯装苦恼。
“哦？”成贠印挑眉，他自然知道薄晴在演戏，这一晚上的奉承讨好，不就是为了此刻。
“最近各个部门不知道怎么了，一起检查瑞明的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