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馀晖将四合院的青砖灰瓦染上了一层暖橘色,但与往日相比,院里的气氛却显得有些不同寻常。
当林默拖着略显疲惫却依旧挺拔的身躯走进院门时,立刻感受到了好几道聚焦在他身上的目光。
前院,三大爷阎埠贵正拿着把扫帚,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已经挺干净的地面,眼睛却不时瞟向院门。
一见到林默,他立刻放下扫帚,脸上堆起惯有的、带着几分精明的笑容,快步迎了上来。
“哎呦,林默回来了!辛苦辛苦!”阎埠贵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热情,“今儿个外面可是传疯了,都说永外那边出了大事儿?说是粮食堆满了仓库,还是凭空变出来的?”
他搓着手,小眼睛里闪铄着探究的光芒,象极了拨弄算盘珠子时的神情,“您这刚从局里回来,肯定知道内情吧?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真是上头秘密调拨的?”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仿佛在分享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实则是在套话。
林默还没来得及回答,中院月亮门那边,二大爷刘海中背着手,踱着方步走了过来。
“老阎,你这问的就不够水平。”刘海中清了清嗓子,先拿捏了一下姿态,才对林默说,“林默啊,这事儿肯定不简单!我分析啊,这绝对不是普通的调拨!这手法,这规模,悄无声息,这背后肯定有深意!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政治任务?或者,是哪个方面的特殊渠道?”他努力让自己的话显得有深度,官迷的本性暴露无遗。
林默面对两位大爷的围拢,脸上依旧是那副沉稳的神情,既不热络,也不冷淡。他早就料到院里会有此一问。
“两位大爷,”他声音平和,“局里已经介入调查了。目前的情况,对外统一口径是政府组织的救济粮调拨,是为了稳定人心,应对当前的困难。具体细节,还在核查,涉及到案件侦办,有保密纪律,我也不好多说。”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给出了官方解释,又用保密纪律堵住了进一步追问的嘴。
“那是,那是,保密要紧,纪律重要!”阎埠贵连忙附和,但眼神里的好奇丝毫未减。
“嗯,组织上有考虑,我们理解。”刘海中点着头,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心里却还在琢磨着“特殊渠道”的可能性。
正当这边说着话,西厢房门口,贾张氏倚着门框,双手抄在袖子里,三角眼斜睨着这边,嘴里不阴不阳地嘟囔开了,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院子里的人听见:
“哼,说得轻巧!谁知道是哪儿来的歪路子东西?别是占了什么不干净的光哦!”她没明说,但那语气里的酸意和恶意揣测再明显不过
秦淮茹在一旁拉扯她的衣袖,低声道:“妈,您少说两句”
贾张氏一把甩开,声音反而拔高了些:“怎么?我说错啦?平白无故哪来那么多好粮食?我们家东旭在厂里累死累活,也分不到几两细粮呢!”
林默连眼皮都没朝贾张氏那边抬一下,完全无视了她的嚼舌根。他对这院里的各色人等了如指掌,知道跟贾张氏这种人纠缠纯属浪费时间。
他对两位大爷说道:“两位大爷,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屋了,辰辰也该饿了。”他找了个合情合理的借口,准备脱身。
“哎,好,快回去歇着吧,忙一天了。”易中海代表三人说道。
林默微微颔首,径直穿过前院,走向西跨院。身后,还能隐约听到阎埠贵压低声音跟刘海中讨论:“我看这事儿没完,肯定还有下文”以及贾张氏那不依不饶的哼哼声。
回到西跨院,关上门,仿佛将外面的喧嚣与打探都隔绝开来。陈淑琴正坐在炕上给林辰缝补一件小衣服,看到林默回来,放下手中的活计,脸上带着温柔的关切。
“回来了?院里刚才吵吵嚷嚷的,是不是都在问永外仓库的事?”她显然也听到了风声。
“嗯。”林默脱下大衣,挂好,走到炕边摸了摸儿子林辰的脑袋。小家伙正专注地玩着一个林默给他做的木头小汽车。
“没什么大事,局里已经在处理了。”林默不欲多谈细节,免得妻子担心。
陈淑琴看着他,轻声道:“我知道你有分寸。只是现在外面不容易,你做任何事,都要多小心。”
“放心,我有数。”林默给了妻子一个安心的眼神。
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四合院渐沉的夜色。永外仓库的事件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头,涟漪已经扩散开来。官方口径可以暂时稳定大局,但潜在的波动和后续影响,必须提前防范。
他沉吟片刻,转身对正在收拾桌子的陈淑琴低声道:“淑琴,你去中院和东跨院一趟,悄悄跟柱子和爱国说一声,让他们得空来我这里一趟,有点事商量。”
陈淑琴立刻会意,放下手中的活计,擦了擦手:“好,我这就去。”她了解自己的丈夫,若非重要事情,不会在晚上特意叫两位兄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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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何雨柱和豆爱国先后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西跨院。豆爱国则依旧是那身笔挺的警服,显然是刚下班没多久就直接过来了。
“默哥,啥事儿?这么晚叫我们过来。”何雨柱嗓门依旧不小,但在林默面前收敛了许多,自己拉过凳子坐下,顺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豆爱国则沉稳地坐在另一边,目光带着询问看向林默。
林默示意陈淑琴带着已经有些困意的林辰先去里屋休息,然后才在两人对面坐下,神色变得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