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林默刚拿起一份关于各分局治安动态的汇总报告,桌上的内部专线电话就急促地响了起来。他立刻抓起听筒。
“林总,我是外线侦查三组的老马!”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刻意压低、却难掩兴奋的声音,“有发现!在崇文门外的一品香茶馆,我们盯上了一个目标!特征很象愣子!身材粗壮,平头,方脸,眼神有点凶,坐在角落里不停地抖腿,看着就挺愣!最重要的是,他脚上穿的是一双半新的胶底棉鞋,鞋帮上沾的泥雪颜色和悦宾旅馆附近的土质很象!”
林默的心脏猛地一跳,但声音依旧沉稳:“确定吗?有没有惊动他?”
“确定!我们两组人交叉确认过。他现在一个人,要了一壶最便宜的高末,已经坐了快半小时,象是在等人。我们没敢靠太近,怕打草惊蛇。”
“干得好!”林默当机立断,“给我盯死他!不要有任何动作,我马上调人过去支持!记住,我们的目标是找到他的上线,或者摸清他们的落脚点!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许动手!”
“明白!”
放下电话,林默眼中寒光一闪。他立刻按下内部通信按钮,语速极快:“紧急情况!外线三组在崇文门外一品香茶馆发现疑似愣子目标!命令:第一,外线侦查大队立刻再抽调两个精锐小组,便衣前往一品香茶馆周围布控,形成包围圈,注意隐蔽!第二,通知技术科,准备微型照相设备和远程监听设备,随时准备支持取证!第三,通知审讯组,暂停对王魁的审讯,避免消息走漏!第四,命令附近巡逻的民警和民兵,正常巡逻,不要靠近一品香茶馆局域,以免引起目标警觉!”
一道道指令如同流水般发出,整个刑侦总队刚刚稍有松弛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林默亲自坐镇指挥部,通过电话与前方保持着密切联系,墙上那张巨大的地图上,崇文门外的局域被重点标记了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指挥部的气氛紧张得几乎能拧出水来。每个人都摒息凝神,等待着前方的消息。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老马再次传来消息:“林总,目标有动静了!他结账了,正在往外走!看样子不象发现我们。”
“跟上!保持距离!各组注意协同,看他去哪里!”林默对着话筒沉声命令,同时拿起另一部电话,通知了在局里待命的机动小队做好准备。
通过前方侦查员断断续续、压低声音的汇报,林默在脑海中勾勒出目标的行动轨迹:愣子出了茶馆,并没有直接回悦宾旅馆,而是在崇文门外大街那些杂乱的小巷里七拐八绕,似乎是在反跟踪。他先后进了一家杂货铺,假装买东西,又在一个修鞋摊前蹲着看了一会儿,最后钻进了一条更加狭窄、阴暗的死胡同。
“林总,他进了一条死胡同!里面只有几户人家,院门都关着。”老马的声音带着疑惑和紧张,“他停在最里面那户的院门口,左右看了看,然后敲了三下门,停顿,又敲了两下。”
暗号!
林默精神高度集中:“看清楚门牌号!记录暗号节奏!院里有动静吗?”
“门牌是崇文门外大街甲七巷副叁号。院里好象有脚步声,门开了一条缝,他闪进去了!门又关上了!”
“太好了!”林默拳头微微握紧,“各组原地待命,封锁死胡同两端出口,许进不许出!立刻查清这个院子的户主信息和内部结构!动作要快,但要隐蔽!”
调查结果很快反馈回来。那个院子登记在一个叫孙老五的人名下,是个老四九城人,平时以拉洋车为生,成分比较复杂,有过小偷小摸的前科。院子不大,只有三间北房,结构简单。
机会稍纵即逝!林默不再尤豫,他必须做出决断。是继续蹲守,等待可能出现的大鱼,还是立即行动,抓捕愣子和院子里可能存在的同伙,争取突击审讯获得突破?
考虑到敌人狡猾谨慎,长时间蹲守可能被发现,或者错失良机,林默果断选择了后者!
“行动!”他对着话筒下达了最终命令,“外线一组、二组,封锁胡同,机动小队,跟我上!准备破门!注意,对方可能有武器,要活的!”
命令下达,林默抓起椅背上的大衣,对指挥部留守人员交代了一句保持连络,便如同猎豹般冲出了办公室,直奔楼下待命的机动小队。
几辆没有任何标识的吉普车早已发动,林默跳上头车,声音冰冷:“目标,崇文门外甲七巷副叁号!最快速度!行动人员检查武器,上膛,但非必要不许开枪!”
车子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市局大院,在积雪的街道上疾驰。林默坐在车里,面色冷峻,大脑却在飞速计算着各种可能。这个孙老五是单纯的房东,还是也是团伙成员?院子里除了愣子还有谁?那个幕后黑手会不会在里面?
不到十分钟,车子悄无声息地停在了甲七巷的巷口。先期抵达的便衣侦查员已经将这条死胡同的两端彻底封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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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落车,打了个手势,亲自带领着七八名身手矫健的机动队员,如同幽灵般快速潜入巷内。
巷子里寂静无声,只有他们踩在积雪上轻微的咯吱声。来到副叁号院门前,破旧的木门紧闭着。
林默对一名擅长开锁的队员使了个眼色。那名队员会意,上前,从怀里掏出细小的工具,无声无息地探入锁孔。不过十几秒,只听极其轻微的“哢哒”一声。
林默深吸一口气,猛地一脚踹在门板上!
“砰!”一声巨响,木门应声而开!
“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