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艾尔海森恰在此时抬起了头。
他灰绿色眼眸精准地捕捉到了我带着谴责的目光。
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我立刻仓皇地移开了视线,假装看向别处。
等我再回头看向卡维时,发现这位刚刚还在慷慨激昂控诉的建筑师,此刻已经头一歪,“咚”地一声,额头结结实实地磕在了桌面上,彻底醉倒了过去。
这样不行!
看着醉倒的卡维和他身边那堆象征着“无家可归”的行李,一股责任感油然而生。
我必须去找艾尔海森讨个说法!
我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径直走向那个安静的角落。
无视艾尔海森周身散发的“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我站定在他桌前:“艾尔海森先生!”
艾尔海森的目光终于从书页上移开,平静地看向我:“嗯?”
“您这么突然就把卡维轰出去,是不是太过分了?”我质问道:“你让他今晚住在哪里啊?睡大街吗?”
艾尔海森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须弥城的街道宽敞整洁,对他这种不知节制、毫无积蓄规划、长期拖欠房租的家伙来说,“负反馈的即时性惩罚机制,往往更能起到有效的制约作用。” 他将“有效”二字咬得格外清晰。
“那你至少也得给他一个缓冲的时间吧!”我忍不住为卡维争辩道。
艾尔海森放下水杯,那双灰绿色的眼睛直视着我:“除了他拖欠的房租,还有我替他垫付的各类账单,如果你愿意现在替他把这些债务全部清偿,我可以考虑听你‘把话说完’,甚至给他一周的缓冲期。”
“你……”我瞬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靠!他好像还真占理!
我反而像个无理取闹、试图道德绑架他的人。
“哼!”就算他占理,这种冷酷无情、高高在上的态度也让人讨厌至极!
我气得转身就走,不再跟他多说一句废话。
我快步走回我们那桌,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卡维和他那堆可怜的行李,一股强烈的保护欲涌了上来。
我从钱袋里掏出足够的摩拉,“啪”地一声重重拍在桌子上。
“老板,结账!” 然后,我弯下腰,用力架起卡维沉重而瘫软的身体,让他的一条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
他温热的气息带着酒气喷在我的颈侧。我深吸一口气,对着晕晕乎乎的卡维道:
“你!最近都住在我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