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却始终停留在原地,无法真正离开须弥的土地。
“就像……像是在原地踏步一样……”我有些失神地描述着我此刻诡异而无奈的处境。
“看来确实如此。”赛诺验证了他的说法:“现在的须弥,受到某种力量封锁。轮回的发生,与我正在负责调查的这起恶性案件,在时间点上有部分重合。我想,这之间必然存在着某种尚未被我们发现的深刻联系。查清这个案子,或许就是找到破除轮回的关键突破口。”
“但愿……是这样吧。”我点点头,心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生机与死寂交织的诡异边界线。
在枯萎的腐草与细碎流沙相互交织渗透的区域,赛诺凭借着风纪官的专业素养,敏锐地发现了一处极其隐蔽的入口。
他用力掀开一块覆盖着沙土和枯枝的厚重木板门,顿时,一股极其刺鼻、混合着各种不知名化学药剂以及隐约腐败气味的恶臭猛地从下方涌了出来,呛得人几乎无法呼吸。
“下面情况不明,很可能会有未知的危险。”赛诺看向我,语气严肃地询问道:“你想留在这里等待接应,还是和我一起下去调查?”
“既然可能有危险,那还是两个人一起行动比较好,互相能有个照应。”我几乎没有犹豫,立刻做出了决定。
……
之后,我便跟着赛诺,小心翼翼地踏入了这片充斥着刺鼻化学气味与绝望气息的非法实验室。
入口下方是一段陡峭的铁制楼梯,走下去后,视野陡然变得昏暗,只有远处一些仪器发出的微弱光芒和指示灯提供着有限的照明。
穿过各种有些超现实的实验器材,一股更加浓烈,足以引起全身生理性不适和颤栗的腐臭味就传了过来。
那是蛋白质腐败、混合着消毒水也无法掩盖的属于生命凋零的气息。
我的脸在黑暗的遮蔽下不由自主地紧紧皱起,胃部开始隐隐抽搐。
身体已经拉响了最高级别的警报,大脑几乎已经不受控制地开始想象,前方黑暗中会是怎样一副地狱般的景象。
赛诺那双在黑暗中依旧锐利的眼睛,还是精准地捕捉到了我脸上无法完全掩饰的难受和紧张表情。
“如果感到害怕或者不适的话。”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沉稳:“你可以留在这里的安全区域等着我。这是我的工作,你不必勉强自己。”
他并没有用风纪官的标准来要求我这位“临时工”,反而给予了充分的理解和选择权。
“呵呵……怎么可能。”我强迫自己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别忘了,我可是做……嗯,殡仪工作的,什么样的……场面都见过。”
“原来如此。”赛诺像是明白了什么,竟然顺着我的话,用他那独特的逻辑分析道:“所以你才能比其他人捕捉到更多生活中细微的美好,笑的频率也比常人要高。这大概就是你工作高效(笑)原因吧。”
他面不改色地说着,周身似乎有无形的冷气散发开来。
我忍不住打了一个明显的寒颤。
这地下非法实验室本来就室温偏低,阴森森的环境搭配上他这威力十足的冷笑话,简直堪比冰元素深渊法师的领域,让人从骨头缝里感到发冷。
“有、有点冷呢……”我抱着手臂搓了搓,赶紧转移话题:“我们快去抓坏人吧,赛诺大人!”
我催促道,只想赶紧离开这个令人不适的谈话方向。
“嗯……这个笑话,效果不好吗?”他似乎还有些遗憾,低声嘟囔了一句。
“现在逗我笑会惊动可能存在的坏人的!”我压低声音,一本正经地提醒他。
求你了!不要再试图调节气氛了!
“没关系。”赛诺的目光扫过地上散落的文件纸张和破碎的玻璃器皿,语气肯定地说:“因为这间实验室,看起来已经废弃了。他们撤离得很匆忙。”
“啊……”我失落地发出一声轻叹。
费了这么大劲,线索难道到这里就又要断了吗?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就是不想让你露出这样的表情,我才会讲笑话的。”赛诺看着我说:“不过别担心,他们现在应该也没走远。根据现场的痕迹判断,撤离时间不会超过24小时。其他的风纪官小队,此刻应该已经到达我事先根据线索推断出的几个最可能的转移路线上进行伏击了。”他透露了后续安排。
“你是早就知道他们可能已经转移了吗?”我有些惊讶于他的部署。
“我也是到了这里,仔细观察后才确定的。”赛诺摇摇头,解释道:“一路上过来,过于安静了,连一个暗哨都没有布置,这不符合这种秘密实验室的常规安保逻辑。”
“我想,他们应该是接到了消息,提前撤离了。不过看起来走得很紧急,或许……我们还能在这里找到一些他们来不及完全销毁的线索。”
……
我们不再说话,沉默着向前探索。
脚下是锈迹斑斑的钢架走廊,每走一步都会发出轻微却清晰的“哒哒”声,在这死寂的地下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们循着前方一处幽蓝色的光源,进入了实验室的最深处。
那光芒来自一个巨大的、注满了浑浊液体的玻璃培养槽。
玻璃槽中,浸泡着一个……一个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生物”。
他有着人类男性的上半身,皮肤苍白浮肿,但自腰部以下,却被残忍而精密地缝合上了一条巨大金枪鱼的下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