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神——冰牙正用冰棱刮着地上的黑冰碴,雪影狐首领则用脑袋蹭着他的胳膊,像在说。他最后点了点头,把厨师刀插回鞘里。影阁一天不除,就有更多部落和食灵遭殃,就像这冰棱部落,差点被折腾得断了根。他撑着冰面站起来,手里的厨师刀轻轻颤着,像是在给他鼓劲,烬土再邪性,也得去闯闯,总不能让他们把所有地方都变成影核的巢穴。
雪域之心的身影像是笑了,化作无数淡蓝色光点,融进冰湖和裂谷的冰层里。冰湖水一下子变得清亮见底,能看见湖底游弋的银色小鱼;裂谷两边岩壁上,居然冒出嫩绿色的草芽,在寒风里顽强地晃悠,草叶上还挂着冰珠,闪着光。
回冰棱部落的时候,整个部落跟过年似的热闹。被冰蚀毒折腾得昏迷的族人全醒了,冰脉的水又变甜了,喝一口沁得人肺腑发凉;雪影狐们在部落里窜来窜去,跟孩子们滚作一团,尾巴上沾着雪沫子;连那些冻硬的兽皮帐篷,都透着股回暖的气。冰石用雪域之心净化过的冰泉和耐寒草酿了酒,那酒香清冽得很,倒在碗里还带着点蓝盈盈的光,像盛着碎星星。
醒灵酒,能养灵脉,抵得住路上的寒气,你们带上。冰石往他们行囊里塞了满满当当的酒囊和风干雪兔肉,肉干上还撒着雪域特有的香料,裂谷的猎人送你们到雪域边上,那儿有条去烬土的商道,虽说险点,但有过往的行脚商,比穿无人区强——那些商队里,说不定有知道影阁底细的。
雪影狐首领叼来块鸽子蛋大的冰晶,里面冻着片淡蓝色羽毛——雪域之心给的礼物,入手冰凉,却透着股温和的力。艾拉捏着冰晶看了看,眼睛一亮:这能挡挡烬土的燥热和邪术,就像就像给心加了层冰罩子。
出发那天,雪域下了场稀罕的太阳雪,雪花在太阳底下泛着七彩光,落在身上没一会儿就化成了水。林风跟艾拉骑着踏风鹿,鹿蹄踏在雪地上响,身后跟着雪影狐首领和三个自告奋勇的冰棱部落猎人,他们背着弓箭和冰镐,腰间还挂着醒灵酒,朝着裂谷东边走。
冰棱部落的影子越来越小,最后缩成雪山轮廓里的一个点,只有了望塔上的烟火还在袅袅升起。林风回头望了一眼,攥紧了手里的厨师刀。刀身的金光跟冰晶羽毛的蓝光互相映着,在冰原上拖出两道老长的影子,像两条引路的光带。
前头的路,是跟雪域完全不同的焦土和酷热。但他心里有数,只要那点净化的力气还在,只要身边的人还在,不管碰上多黑的玩意儿,总能找到亮堂地方——就像冰湖底下,终究藏着一颗没被冻僵的心。
烬土的风,已经在老远的地方等着了,带着股烧焦的草木味,顺着裂谷的风口钻进来,撩动了他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