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鉴,“图鉴记载,风之守卫是穿林风灵的侍从,由纯粹灵风凝聚而成,干净得很。如今倒好,甜丝负责束缚,风刃负责攻击,比单纯守卫难对付十倍,像带了倒刺的网!”
林风操控光轮护住船身,风刃撞在光轮上,发出“叮叮当当”脆响,如撒了把豆子。糖丝接触到光轮的金蓝光芒,立刻融化成无害糖浆,滴在甲板上黏糊糊的。他注意到尖塔的旋转频率与风之守卫的攻击节奏完全一致,如同打鼓点,且每当忆泡破裂释放甜香时,守卫的攻势就会加强,显然尖塔在借助甜味能量操控它们,把甜当作弹药。
“铁山,用赤焰酱!”林风喊道,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甜怕辣,用炽阳潮的辣劲冲散糖丝,好比用辣椒水冲糖浆!”
铁山立刻将赤焰酱抹在斧刃上,酱色浓稠液体附着其上,星核火点燃酱料,形成带辛辣气息的火焰旋风,呛得人直咳嗽,将大部分风之守卫卷入其中。甜丝遇到辣火,瞬间化作焦黑灰烬,如烤糊的糖,风刃也失去粘性,威力大减,砍在光轮上只留个白印。艾拉则取出恒乐蜜,却不是用来防御,而是与晨雾潮的苦粒子混合,调成带微苦的甜雾,像加了黄连的蜂蜜水,撒向那些未被火焰波及的忆泡——苦甜交织的气息让忆泡失去迷惑性,纷纷显露出里面的黑线残渣,如破了的气球。
林风趁机顺着光轮轨迹冲向尖塔,双符在掌心凝聚出安卡符印的虚影,金光愈发炽烈。靠近尖塔时,黑雾中突然伸出一只巨大风爪,爪心风晶闪烁红光,如烧红的铁爪,正是污染穿林风灵的核心。爪心黑纹与三角印记完全吻合,此刻正流转着苦、辣、甜、鲜四色光芒,像串彩灯,只差最后一味“涩”就能集齐五种能量,凑成完整毒阵。
“放弃吧……”黑雾中传来穿林风灵的声音,带着无数重叠的痛苦与诱惑语调,时而像哭,时而像笑,“风会吹散一切,痛苦也好,烦恼也好,都会消失;甜味会安抚一切,想要什么,就能梦见什么,留在这里,永远活在最想要的记忆里,多好……”
——可就在风爪即将抓住林风的刹那,他掌心的双符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金蓝双色顺着风线逆流而上,如两条光蛇。安卡符印的蛇眼睁开,射出两道金光,精准命中爪心风晶!是,青铜勺中的调和晶·高阶突然飞出,嵌入风晶缺口,严丝合缝,晶体中的五味纹路(苦、辣、甜、鲜已齐,涩纹待显)与风晶能量产生共鸣,“嗡”的一声,竟强行剥离了黑纹与甜雾,如剥掉一层脏皮。
尖塔剧烈震动,仿佛即将坍塌,黑雾与甜雾渐渐散去,露出穿林风灵的真容——它由无数流动风纹组成人形,身体透明如空气,能看见背后风草,唯有双眼是翡翠色,此刻流着银绿色的泪,泪水中带着风蚀岩石的涩味,像未熟的柿子汁。
“终于……等到能平衡五味的人了。”穿林风灵的声音恢复清明,如穿过竹林的风声,干净通透,“反向符印用风之谷的‘涩’与柔风潮的‘甜’制造矛盾,让我既渴望用甜味麻痹痛苦,像喝糖水止哭;又被风蚀的涩味撕裂意识,疼得醒过来,就这么来回折腾,快疯了……你用调和之力打破了这种对立,让它们不再冲突。”
它指向风之谷深处的“枯荣林”,那里的风明显更沉,“那里藏着‘本味涩’,是植物凋零时的回甘,也是记忆沉淀后的清醒,像吃橄榄,先涩后甜。只有尝过它,你们的调和晶才能补全最后一道纹路,青铜勺才会指引去混沌海的路,那地方,没这本事可去不得。”
风之谷的风渐渐变得温和,如母亲的手拂过。岩壁上的风晶恢复纯净光泽,透明如冰;风草重新发出悦耳铃声,只是这次的声音里,既有松针的清苦,也有花瓣的甜香,更带着风蚀岩石的微涩,层次分明却和谐共存,像支合奏曲。那些被净化的风之守卫化作灵风,围绕“续味号”盘旋,似在致敬,风里带着草木清香。
玄汐的声音从通讯符传来,带着欣慰,还有点如释重负:“黄昏柔风潮与风之谷的双重试炼,你们过了。记住,甜味是蜜糖也是陷阱,喝多了坏牙;风是助力也是利刃,能推船也能翻船,唯有正视每种味道的两面性,才能真正掌控调和之术,这比学会一百种菜谱都重要。”
“续味号”的甲板上,根须植株开出了第三朵花。花瓣一半是蜜黄色(甜),一半是灰褐色(涩),花心藏着翡翠色风纹,在风中轻摇,仿佛在为收集最后一味涩味积蓄力量。调和海与风之谷的双重试炼,让他们彻底明白:味道从不是单一存在,对立与共生本是一体两面,如风会带来甜蜜,也会留下涩痕,甜让人愉悦,涩让人清醒,唯有坦然接纳,才能调出最真实的滋味,如同人生,有甜有苦有涩,才活得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