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星球。蛇蜕残片飘到林风面前,化作完整的安卡符印,地与双符合二为一,符印上的创世之蛇虚影活了过来,在他掌心盘了盘。创世之蛇的虚影在他头顶盘旋三圈,像是在点头,然后渐渐消散在星空中,留下淡淡的金粉。续味号的船帆重新焕发光彩,五芒星图案比之前亮了十倍,像镶了层金边,铁山看着那些自由的意识朝他们挥手,斧刃上的金色纹路泛着暖暖的光,跟灶膛里的余火似的,烤得人心里踏实。
残片最后的金光里浮起几行字,像用手指写在水上,稍纵即逝:虚无的源头,在味道诞生之前藏在所有故事开始的地方
与此同时,平衡岛的码头上,探味号正扬起风帆。船帆上五味交织的图案舒展开来,像朵刚开的花,红的甜、绿的苦、黄的酸、紫的辣、白的鲜,清清楚楚。甲板上堆满了两域合制的探索包:甜域的蜜膏混着混沌海的盐晶,装在密封的陶罐里,据说在极端环境下能保持味道活性,饿了舔一口,又甜又咸还顶饿;味觉域的面种裹着苦泉的冰晶,用布包着,遇水就能发酵,能当应急食物,发起来带着点微苦,解腻;还有一坛坛记忆汤,是百味锅的汤底浓缩成的,装在竹筒里,迷失方向时闻一闻,就能想起平衡岛的味道,立马知道自己是谁,在哪。
船长是个两域混血的年轻人,左眼是味觉域的琥珀色,像块透亮的蜜蜡,右眼是混沌海的墨蓝色,像深不见底的海水,手里紧握着林风给的青铜勺碎片——这是个定位器,能感应到安卡符印的方向,再偏也迷不了路。我们沿味觉星图的虚线走,去找那些被遗忘的空白域,用和解的味道把它们填满,让地图不再有空缺!他扯着嗓子喊,声音里带着兴奋,像要去赶一场热闹的集,脸都涨红了。
铁山扛着十口黑风铁锅上船,锅沿还沾着炖肉的油渍,看着就香:走到哪都得有口好锅!炖肉忘了放盐,舀勺混沌海水就行,咸里还带点鲜,比单纯放盐强;要是没柴火,用混沌海的地火石也行,烧得旺还省事儿。他婆娘跟在后面,往他包里塞了一大摞焦麦饼,饼硬得能当武器:扛饿,泡在记忆汤里吃,能尝出家里的味,别在外头野得忘了回来,你闺女还等着听你讲外头的事呢。
艾拉把更新好的味觉星图存入赤晶珠,珠子里的星图亮得像块小星空,上面标注着迷雾礁冰火湾无界滩——都是古籍里记载的味道混乱又危险的地带,迷雾礁的雾能让人认错味道,甜的当成苦的;冰火湾一半热得冒火,一半冷得结冰,味道粒子都冻住了;无界滩更邪门,连方向都能搞反。遇着解不开的谜题,就打碎青铜勺碎片,我们立马能收到信号,带着人去接你们。无界滩的味觉粒子会混淆方向,到时候就靠记忆汤的香气做锚点,它认家,准错不了。她拍拍年轻人的肩膀,像在嘱咐自家孩子,眼里全是担心。
小铁蛋抱着块共煮晶碎片,非要跟着上船,小腿跑得飞快,被林风笑着抱了下来,他还不乐意,蹬着腿撒娇:我也想去找新味道,我能帮着尝!林风把碎片塞给船长:带着这个,就像我们都在,他的那份也带上了。船长把碎片系在船头,阳光照在上面,折射出的光正好和船帆的图案映在一起,像幅活的画,风吹过,图案还会动。
探味号缓缓驶离码头,岸上的居民都在挥手送行:甜域的蜜商放飞了一群信号蜂,蜜蜂翅膀上沾着蜜香,在船后拉出条甜甜的航迹,像给船留了条回家的路;混沌海的雾兽喷出咸雾,在天上画了个大大的箭头,生怕船走岔了路,雾散了又重新喷,固执得可爱;石锤的女儿和辣晶族的小孩扯着嗓子喊:记得带新味道回来啊!要怪怪的那种,我们好试着做菜!
林风望着星图上的虚线,突然明白,混沌海的边界从来就不是固定的,就像味道本身,没有尽头,做道菜还能不断加新料呢。两域的和解,不只是在平衡岛上守着,更要像探味号的航线一样,勇敢地伸向未知的地方,把日子过成流动的汤,而不是凝固的冰。根须小树的叶片轻轻颤动,指向星图最边缘的虚无带——那是连味道粒子都不存在的地方,死寂得像块黑板,可在那里,他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波动,像穿越前那个世界的气息,淡淡的,却很亲切,像妈妈做菜时飘出的香味,隔再远都能认出来。他握紧手里的青铜勺,勺身上的鼎纹浮现出完整的世界轮廓,里面不仅有味觉域和混沌海,还有虚无背后那片未知的区域,像个等着被填满的菜谱,空白的地方都在等着写上新的菜名。
那刻,探味号的船帆突然鼓得满满的,船头的共煮晶碎片与林风掌心的双符同时亮起,一道淡淡的金光连接着船与岸,像根看不见的线,一头系着家,一头向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