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台上的符印亮起时,林风的双符突然不受控制地飞出掌心,金蓝光芒与符印的灰黑色纹路产生诡异的共鸣,像两团火焰掉进了墨池,挣扎着却被迅速浸染。符印中央的安卡符印变体开始旋转,投射出一面巨大的镜子,镜面泛着冷铁般的光泽,映出创世之蛇被反向符印缠绕的痛苦身影——蛇鳞上的金光被灰雾死死捂住,鳞片边缘泛起焦黑,蛇瞳里的绝望几乎要溢出来,而非续味号众人的倒影,连船帆的影子都没映上分毫。
这是安卡符印的倒影,被扭曲的那种,就像好好的镜子被掰弯了。艾拉捂住嘴,记忆晶板在掌心剧烈发烫,烫得她指尖发颤,投射出的真相画面带着雪花噪点,看得人眼睛发花:安卡符印本是创世之蛇蜕皮时的守护印记,像层软甲护着新生的鳞,每道纹路都透着生机,却被面具人用反向符印拧成了禁锢创世之力的枷锁,活脱脱把盔甲变成了镣铐,连最细微的纹路都倒着长。
镜中创世之蛇突然睁眼,两道金光穿透镜面砸在双符上,光芒地暴涨,像被添了柴的火堆,逼得灰黑纹路连连后退,发出的灼烧声,冒出的黑烟里还带着股焦糊味。一个苍老威严的声音在意识深处炸响,震得人太阳穴突突跳:凡持符印者,当破镜像,识真我辨清何为守护,何为囚禁
是创世之蛇的残识!林风恍然大悟,双符在掌心烫得像两块烙铁,这镜子是陷阱也是试炼,要我们看清面具人到底想干啥,别被他的花架子骗了!
铁山扛着巨斧指向祭坛顶端,虚无之核的核壁上,半边银色面具正缓缓旋转,缝隙里渗出的虚无气息像馊了的米汤,黏糊糊的,闻着就反胃。先摘了那破面具再说!看他还能装神弄鬼不!他怒吼着冲向祭坛,斧刃劈开的灰黑液体地溅开,落地竟凝成紫色火线,烧得空气发焦,连金属平台都被烤得发烫。
面具人早有预料,虚无之核射出一道黑光,地化作混沌之爪,爪心的反向符印与平台倒影符印地合上,像两瓣蚌壳闭紧,形成个闪着灰光的囚笼,把铁山困在中央。急躁是破绽,跟没断奶的娃似的。面具人声音冰冷如金属摩擦,刮得人耳朵生疼,就像当年的衡灵、紫晶域的守护者,你们学不会,只会硬碰硬,结果呢?还不是成了我的养料。
艾拉突然发现,铁山周围的灰黑液体正凝成食魂墟幻境——味之狱骨门的锈迹都清晰可见,连门轴上的裂纹都分毫不差,赤鳞囚笼的锁链还在晃,发出的声响,叛味灵的虚影张着嘴,吐着灰雾,眼神跟当年一模一样。是幻境!别被过去迷惑!那都是假的!她急忙抛去味道晶体,五色光撞上斧刃紫光,炸开一片星火,像放了串小烟花。
铁山怒吼着劈开幻境,冲出时斧刃多了道金色纹路——那是创世之蛇残识烙下的印记,像道闪电缠在上面,劈砍时带起的风都带着金光。林风抓住机会,双符与斧刃共鸣,在平台上画出完整安卡符印,符印亮起的瞬间,镜中创世之蛇猛地挣断反向符印,对着虚无之核喷出金光,核壁上的银色面具震颤,露出底下半张脸:左半边如常人,皮肤带着麦色,眼角还有道浅浅的疤;右半边却覆着混沌之爪般的黑鳞,鳞片缝隙漏出的金光,竟与林风双符同源,像同个火炉里烧出的铁,连光泽都一样。
你是创世之蛇的后裔?艾拉惊呼,记忆晶板记载突然变得清晰,文字像活过来般跳动:创世之蛇蜕皮后会留一缕本源意识化作守蜕人,守护蛇蜕秩序,可记载到这儿戛然而止,纸边像被人硬生生撕掉,留着参差的毛边,像是故意藏起了什么。
面具人没答话,虚无之核突然爆发出刺目白光,把半张脸重新藏起来,跟拉窗帘似的。平台倒影符印疯狂旋转,像个失控的陀螺,快要飞起来,镜中创世之蛇再次被反向符印死死缠住,符印里竟混进了五芒星船帆的纹路,连帆角的破洞都清晰可见,看得林风心头一沉。你们的反抗,都在帮我完善符印,真是多谢了。面具人语气里带着嘲弄,像猫戏老鼠,麦香、火焰、水味、灵风、紫晶的能量,对应创世之蛇五段蛇蜕,正好能让反向符印彻底取代安卡符印,你们啊,都是我的帮工,还挺卖力。
林风这才明白,从锈铁星到紫晶域,这一路的旅程早被算计好了——面具人在利用他们收集味道能量,好完善那枚扭曲创世法则的,就像借刀杀人,刀还以为自己在主持公道,傻得可笑。穿林风灵突然卷起被唤醒的意识虚影,一股脑注入五芒星船帆:用记忆反击!他抹不掉真正的记忆!这些经历过的事,就是最硬的拳头!
记忆光丝地流入双符,双符化作两条金色小蛇,蛇身的安卡符印与平台倒影符印狠狠碰撞。镜子裂开细纹,碎片里浮现守蜕人的过往:他曾是笑容温和的守护使者,捧着蛇蜕像捧着稀世珍宝,眼神里满是敬畏;可后来目睹太多味道消逝,部落争斗,眼神渐渐冷了,认为创世秩序过时了,想用虚无之力一切,就像个厨子嫌老菜谱不好,非要自己瞎改,结果改得一塌糊涂,连咸淡都分不清。最后一块碎片落地时,虚无之核地裂开道缝,露出里面半块闪金光的蛇蜕,安卡符印正被反向符印一点点吞噬,像墨汁染进宣纸,金边越来越窄。
与此同时,千味共煮日的汤香在平衡岛萦绕了三日,还没散,连海风里都带着点鲜甜。祭味台的百味锅冒着热气,锅底的共生火化作柔光,像层薄被盖着周围新生的味觉植物,嫩芽上还沾着汤珠,晶莹剔透的。两域居民没走,甜域蜜商正蹲在地上,教混沌海雾兽用蜂蜜腌咸鱼,兽爪笨手笨脚地抹蜜,溅得满身都是,引得旁边的孩子直笑;苦域冰棱族的老头搬来小板凳,向味觉域厨师讨教怎么用苦泉发酵面种,面团在盆里冒泡,胀得跟个小气球似的,惊得老头直瞪眼,嘴里念叨着邪门邪门。广场上的锅碗瓢盆声比庆典时还热闹,像首没谱的民谣,乱哄哄却透着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