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的云层突然裂开道缝,老槐树的枝桠间堆满银灰色的槐花,每朵花都映着张脸——铁山的大胡子上沾着烤鱼油,阿蓝的鼻尖蹭着陶土灰,守灶者的木勺上还挂着酒滴,还有守蜕人没消散时的笑,温和得像春日的风。
母亲站在树下,眼角的琥珀光慢慢淡下去,变成守蜕人消散前的银灰,像蒙了层薄霜,却依旧温柔。“该回家了。”她将半块青铜勺碎片塞进林风手里,指尖的温度正慢慢变凉,像要融进空气里,“记着,疼不是锁,是让甜更甜的盐,就像你爹腌咸菜,少了点盐,哪来的鲜?哪能记那么久?”
林风握紧碎片,低头看见积水里的倒影——自己变成了守蜕人的模样,青灰色的衣袍上沾着槐花,胸口的木牌上,“守”字旁边多了个小小的“甜”字,刻痕里还沾着点槐花蜜,甜得发黏。
可他没瞧见,双界根系突然渗出黑血,像被谁掐破的伤口,在银灰色的根须间蔓延,悄无声息。创世之蛇的瞳孔里,映出母亲年轻时的模样,穿着蓝布衫,正往蛇鳞上抹槐花蜜,指尖的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婴儿。而铁山的斧子,正无意识地在万味树树干上划着,刻出的纹路歪歪扭扭,竟和混沌的印记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