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皇城的残影在眼前骤然碎裂，沈明宇周身萦绕的时空之力如潮水般退去。
众人脚下的地面从荒芜宫阙切换为日本战后的废墟，空气中还残留着八岐大蛇的腥膻与灵力碰撞后的焦糊气息，断壁残垣间，尚未散尽的妖力扭曲着光线，显得格外诡异。
“呼——总算回来了！那地方的血腥味简直要把人呛死！”
唐星瑶率先打破沉默，她晃了晃手中三折叠的长枪，枪尖上的血迹滴落，
“赵灵溪也太惨了吧，到死都是孤零零一个人……”
苏晚晴收起手中的弓，眉头紧蹙，看向江忍的目光带着难掩的同情。
她曾深入调查过江忍的过往，此刻亲眼目睹他前世的悲剧，更能体会那份深入骨髓的绝望。
“江忍，别太难过了，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江忍没有回应，他垂着头，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
前世赵灵溪临死前的惨状与今生亲人、爱人逝去的画面在脑海中交织，心口像是被巨石碾压，闷痛难忍。
他腰间的短刀微微震颤，暗影之力不受控制地溢出，在地面上勾勒出狰狞的纹路。
“沈明宇。”
江忍猛地抬头，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眼中满是猩红的怒火，
“为什么？”
这三个字带着无尽的质问，像是压抑了千年的嘶吼。
他死死盯着沈明宇，目光如利刃般想要将对方洞穿。
前世的屠戮，今生的悲剧，所有的痛苦根源似乎都指向了眼前这个男人。
沈明宇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嘴角挂着惯有的浅笑，黑色飞鱼服在风中微微飘动，腰间的双刀安静地垂着。
“为什么？”
“江忍，你该问的不是我，是躲在时空裂隙里的苍玄。”
“少跟我来这套！”
江忍怒吼着上前一步，暗影之力凝聚成利爪，直指沈明宇，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所有的悲剧都和你脱不了干系！你明明有能力阻止这一切，为什么袖手旁观？”
林清月见状，下意识地想上前阻拦，却被沈明宇用眼神制止。
她握着清玄剑的手紧了紧，看着江忍激动的模样，又看了看沈明宇依旧淡然的表情，心中满是复杂。
她知道沈明宇总有自己的理由，可此刻，连她都有些无法理解他的平静。
“袖手旁观？”
沈明宇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
“我若是袖手旁观，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质问我？”
他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江忍面前，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轨迹。
江忍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挥出暗影利爪，却被沈明宇轻易避开。
沈明宇的身法如同鬼魅，无论江忍的攻击多么迅猛，都无法触碰到他分毫。
“苍玄说的没错，你前世的家人确实因我而死。”
沈明宇的声音骤然低沉，笑容淡了几分，“但那并非我的本意。”
他侧身避开江忍的又一次攻击，指尖划过腰间的刀鞘，
“千年之前，我被他种下怨灵种子，心智受控，才酿成那般惨剧。”
“若不是我拼尽全力挣脱控制，镇压他千年，这三界早就沦为炼狱了。”
“你以为我会信你？”
江忍眼中的怒火更盛，天丛云剑骤然出鞘，神圣的光芒刺破阴霾，带着净化一切的力量斩向沈明宇，
“你不是很厉害吗？，不是无敌的存在吗！怎么可能会被人操控？”
沈明宇没有躲闪，任由天丛云剑的剑气擦过脸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他依旧微笑着，只是那笑容里多了几分苦涩。
“无敌？那又如何？谁还没有个身不由己的时候？”
他抬手，指尖轻轻一点，江忍手中的天丛云剑便无法再前进分毫。
“江忍，我知道你恨我。”
“所以我帮你报了仇，那些伤害你家人和许知夏的除妖调查队成员，一个都没跑掉。”，目光扫过众人，
“苍玄的目的，就是想让我们自相残杀，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我们现在最该做的，是联手对付他，而不是在这里内斗。”
“江忍，沈明宇说的有道理。”
“苍玄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别中了他的圈套。”
江忍紧握着天丛云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看着沈明宇脸上的血痕，又想到了前世赵灵溪孤独死去的模样，心中的怒火渐渐被无力感取代。
他知道沈明宇说的是对的，可那份跨越轮回的恨意，却不是轻易就能消散的。
“对啊江忍！咱们可是并肩作战的战友！等收拾了苍玄，你要是还不解气，就找沈明宇打一架呗！不过我打赌，你肯定打不过他！”
“当务之急是应对苍玄的下一步动作。”
“他既然能引导我们看到江忍的前世，肯定还有后续的阴谋。”
沈明宇擦去脸颊上的血痕，笑容又恢复了往日的玩味：
“还是清月和晚晴明事理。”
“不像某些人，被仇恨冲昏了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