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的夜市摊灯火通明，热油滋滋作响，烤串的香气混着冰镇啤酒的清爽，漫过熙攘的人群。
沈明宇找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熟稔地朝老板喊：
“两打烤串，要辣要麻，再来三瓶冰啤，给这位小姑娘来杯酸梅汤。”
唐星瑶捧着酸梅汤吸了一大口，眼睛亮晶晶的：
“沈哥，你怎么知道我爱喝这个？”
“猜的呗，毕竟像你这么活泼的小丫头，就该配甜甜的酸梅汤。”
沈明宇挑眉，顺手把烤好的鸡翅推到她面前，转头看向林清月，
“林大小姐，你的烤羊腰，多放了孜然，符合你的重口。”
林清月夹起羊腰咬了一口，瞪他一眼：
“谁重口了？明明是你自己想吃，顺带点的。”
嘴上反驳，指尖却悄悄把自己碗里的韭菜夹到他盘子里——她知道沈明宇爱吃这个。
沈明宇笑得眉眼弯弯，毫不客气地收下：“还是林大小姐懂我。”
三人边吃边聊，唐星瑶叽叽喳喳地说着刚才打噬魂妖的趣事，吐槽那妖的长相实在抽象，又夸沈明宇最后那一刀帅得惊天动地。
林清月偶尔插两句，大多时候只是听着，目光却时不时落在沈明宇身上，看他嬉皮笑脸地接话，看他把烤得焦香的肉串挑出来给她，眼底藏着温柔。
只有沈明宇自己知道，听到“噬魂妖”三个字时，他心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不过是几年前的事，许知夏找到他时，还是个眉眼清澈的半妖，抱着“想守护普通人”的执念，要封印这只吸食魂魄的妖物。她的灵力不够，是他悄悄出手，用自身力量加固了封印，还替她抹去了这段过往的痕迹，只留下古籍里寥寥数笔的记载。
没想到才短短几年，封印就松动了。
“沈哥，你在想什么呢？”
“是不是觉得刚才没打够？”
“哪能啊，对付那种小角色，一根手指就够了。”
沈明宇回过神，拿起啤酒灌了一口，语气又恢复了惯有的欠揍，
“倒是江忍，刚才留在工厂里，不知道又在琢磨什么。”
“许知夏的事，他一直没放下。
这次噬魂妖是许知夏几年前封印的，他肯定又想起以前的事了。”
“说起许知夏，”
“苏队说卷宗里记载，许知夏当年封印噬魂妖时，明明灵力不算顶尖，却能把那么厉害的妖封印这么多年，是不是有什么奇遇啊？”
“谁知道呢，或许是那妖当年刚好虚弱，又或许是许知夏有什么厉害的法宝。”
他刻意避开关键，语气漫不经心，仿佛只是随口猜测。
“沈明宇，你好像对这些事格外了解？”
“哪有，”
沈明宇立刻转移话题，拿起一串烤排骨递到她嘴边，
“尝尝这个，老板烤得最好的就是排骨，再不吃就凉了。”
林清月脸颊微红，张嘴咬了一口，排骨的肉香在嘴里散开，她却没心思品味，心里总觉得沈明宇藏着很多秘密。
他偶尔流露出的悠远眼神，他对那些不算久远的往事的熟稔，都让她好奇，却又不敢深究——她怕知道答案后，会失去现在这样能和他斗嘴嬉闹的时光。
就在三人说笑间，夜市摊对面的楼顶，一道玄色身影隐在阴影里，苍玄的目光透过人群，牢牢锁定着沈明宇。
他指尖摩挲着掌心的“玄宇”令牌，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恨，有不甘，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怀念。
“沈明宇，许久未见，你还是这么喜欢这些人间烟火。”
苍玄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冷冽的笑意，
“不过，你以为悄悄加固封印，就能护住那些人吗？许知夏的执念，江忍的仇恨，还有你那该死的天道使命，迟早会把你拖入深渊。”
他抬手一挥，一道极淡的血色雾气从指尖飘出，朝着夜市摊的方向飞去，却在靠近沈明宇时，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挡住，瞬间消散。
沈明宇端着啤酒的手微微一顿，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对面楼顶，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
他能感受到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是苍玄。
这家伙，终于忍不住现身了。
“怎么了？”
林清月察觉到他的异样，问道。
“没什么，”
沈明宇收回目光，重新扬起笑容，捏了捏她的脸颊，
“就是觉得，林大小姐刚才看我的眼神，好像在暗恋我。”
“谁暗恋你了！”
林清月拍开他的手，脸颊爆红，却没再追问。
“沈哥，林姐，你们好暧昧啊！是不是在谈恋爱？”
“小孩子别乱说话。”
林清月瞪了她一眼，却悄悄红了耳根。
沈明宇看着两人打闹的模样，眼底的阴霾渐渐散去。
苍玄来了又如何，宿命的齿轮终究会转动，但至少此刻，他想守住身边的温暖。
他拿起啤酒，和林清月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
“来，干杯，祝我们下次遇到的妖，长得好看点。”
“幼稚。”
林清月